藤雅抬头和史蒂夫对视了一眼,从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如果这真的是……某个人冒名顶替了状元的功名,还对他痛下杀手,自己反而得到了皇上的赐婚,那这个重伤男人就太惨了。
如果藤雅他们这次想帮这个人翻案,恢复他的身份,起码也要报官才行。
报官啊……藤雅想想要和官府打交道就心生抗拒,那可是被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当众打皇上脸,打丞相脸,还有打京师大考主考官们的脸,这案子能不能翻过来还是一回事呢。
——可是这件事却不得不做。
“等托尼他们回来,看看他有什么结论。”史蒂夫倒是很沉得住气,眉头微蹙认真的思索着办法,“过几天这个人喉咙好点了,把他的遭遇告诉我们,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藤雅心中一动,好像想到了点什么,扭头问大古:“他们有说状元郎什么时候大婚吗?”
“好像是说等半年后王家小姐及……及笄。”大古回想了一下,再次拗口的复述。他虽然不明白那些词的意思,但是不妨碍好记性的他复述出来。
“那么我们最迟也要在这之前解决事情。”藤雅接口说。
“如果是我们猜测的那样,你担心丞相会站在那边?”史蒂夫看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重伤男人,问。
“婚前还能换人,结了婚就来不及了,会彻底得罪了丞相的。”藤雅话音一转,“但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到底是什么情况还得等他亲口告诉我们,现在猜也没用。”
重伤男人呜呜的点了下头,又安静下来。他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只待养伤了。
到了中午,托尼和小鼬才赶了回来。
因为现在是白天,托尼不方便飞回来,所以把钢铁战甲留在山上隐藏,自己和小鼬徒步走了回来,等到茅草屋的时候,他都快累趴地上了。
傲娇逞强的大富翁腿都在打颤,扶着墙差点软成了面条,脸上偏偏还装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明明连汗珠都没擦。
旁边的小男孩黑眸中全是无奈和笑意,抬头看着托尼的表情,忍俊不禁。
藤雅好不容易也忍住了笑意,装作没看见似的问:“你们调查的怎么样?”
“地上是湿的,碎掉的酒坛子和两只酒杯里都检测出了毒素,饭菜是正常的。钉在门柱上的鱼叉和掉落在床边的大刀上都有血迹。”托尼探究的眼神落在了重伤男人身上,
“昨晚有两个人原本在屋子里喝酒吃饭,然后发生了搏斗,打斗中把整个屋子的东西都弄乱了,凶手最后把老伯拖到了床边,他大概以为老伯已经死了。根据你们的说法,这个人见到你们第一反应就是回去救老伯,这代表当时应该一共有三个人在场才对。凶手,老伯和残疾男。”
“或者——”
托尼的话停了下来,焦糖色的眼睛还在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床上的重伤男人,视线极具压迫力。
大古愣了愣,不太清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他歉意的看了一眼重伤男人,询问出来:“斯塔克先生,你的意思难道是……”
“或者从一开始就只有两个人。他知道老伯死了,装作让我们带他去救人,是为了把自己塑造成受害人,好从这件事里摘出来。”藤雅刚说完就觉得不可能。
要是老樵夫下的毒,重伤男人变成这种惨状,就算报官说自己杀人,或者事泄露出去也不会多糟糕,他为什么还要攀咬新科状元,就算是为了功名利禄,难度也太大了点。况且老樵夫没死,重伤男人应该担心才对,他却一直都表现的很欣喜若狂,期待着老樵夫醒来。
藤雅还是觉得周勤冒名顶替的猜测更顺一点。
——她突然想起托尼和小鼬是刚回来的,他们还不知道这回事呢,她连忙把来龙去脉和自己的猜测又讲了一遍。
大古下意识看了看床上。重伤男人躺着一动不动,没一点反应,好在已经睡熟了。
这下托尼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对重伤男人的猜疑减少了很多。
“鱼叉,刀,还有酒坛碎片和酒杯碎片都装在封印卷轴里了。”小鼬接口,神情沉稳老成的说,“昨晚刀插在老伯身上,他的身上也都是刀痕。鱼叉上的血迹很少,还带着一点衣服破布,不是这两个人的,应该就是凶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