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炸弹犯被询问犯罪动机的时候,他冷笑了一声,毫不遮掩他对警察浓浓的痛恨。
炸弹犯原本家境良好,却因警察的一次误判,他的父亲被抓进了监狱。虽然半个月后真相大白了,但他的父亲却也因此丢了工作,整日酗酒赌博,一天晚上喝了酒走夜路,掉进河里溺死了。
他的母亲因为父亲的死郁郁寡欢,很快也撒手人寰,只留下他和弟弟两人孤独而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炸弹犯和他的弟弟心中充满了对警察、对社会的怨怼。在又一次缺钱的时候,也就是六年前的11月7号,兄弟两人实施了一场银行抢劫案。
他们抢了钱之后兵分两路,炸弹犯成功逃脱了,他的弟弟却在逃脱警察的追捕的过程中,被一辆大卡车撞死了。
痛失了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炸弹犯对警察更加怨毒。
他本就是爆破专业毕业的,策划了整整三年后,在弟弟忌日的那一天,竟然真的让他成功炸死了十几名警察。
那种操纵别人的生杀大权、按下按钮就可以炸死警察的病态快感,让炸弹犯彻底上了瘾,于是又有了今天这一出。
至于他的那个同伙,他的父亲犯了罪进了监狱,他小小年纪就被亲戚驱赶,颠沛流离,也因此对警察心怀怨恨,自愿跟着他报复警察。
炸弹犯声嘶力竭地指控警察的罪恶,对自己炸死数十名警察的恶劣行径有丝毫的悔悟之心,嘴里全是对警察的各种辱骂。
这种恶人的脑回路,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
警察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简直是无稽之谈!
误判罪行警视厅这边都会给予误判者赔偿补助的,炸弹犯的父亲自己把家财全部都赌光了,却要怪在警察身上?
再说了,明明是他们兄弟俩实施了抢劫,在罪行被揭露之后还想要逃避警方的追捕,炸弹犯的弟弟慌不择路之下闯了红灯才被车撞死的。
炸弹犯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报复警察?!
警察们气的捏紧了双拳。
若不是媒体在一旁不停地录像,若不是碍于他们警察的身份,不能留下动用私刑的把柄,他们真是恨不得暴打炸弹犯一顿。
突然,只听“噗通”一声闷响。
炸弹犯被人踹了一脚屁股,整个人重心不稳,脸朝地面摔了个结结实实,瞬间磕得满嘴是血,一颗沾了血的牙齿滚落在地上。
警察们下意识牙疼了一瞬:哦豁!是哪位勇士干的?做出了他们想做却又不能做的事情!
正是樱千露。
“嘴巴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樱千露冷冷道。
炸弹犯捂着嘴,敢怒不敢言,瞧着唯唯诺诺的,其实那双小眼睛里写满了对樱千露的怨毒。
樱千露极其细微地挑了挑眉,直接一伞柄抽在他脸上。
“请注意你的眼神谢谢。”
炸弹犯的脸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哦,好像忘记跟你说了。”樱千露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慢悠悠道,“之前情况紧急,下手重了点,你这双手怕是要废了。”
“什么?!”炸弹犯惊恐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明明现在血都已经止住了啊。”
制作炸弹是他最重要的一门手艺,即使他进了监狱,凭借这门手艺也能寻求到庇护,过上还不错的生活。
可若是他手废了,那就什么都完了啊。
樱千露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玩的话:“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不代表里面的结构还完好啊。请不要怀疑我的剑术。”
炸弹犯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不会的……不会的……”他一边喃喃着,一边试图转动自己的手腕。
结果他却发现,他的手腕真的没办法灵活地转动了!
“怎么会!我的手!我的手!”炸弹犯哀嚎。
媒体在一旁“咔嚓咔嚓”一阵狂拍。
目暮警官轻咳了一声:“野原小姐,请问炸弹犯究竟伤的如何?”
“手筋断了。医院应该还能缝一缝。”
樱千露说着,瞥见炸弹犯眼中燃烧起一簇希望的火苗。
她坏心眼地停顿了会儿,这才继续道:“不过因为断的比较彻底,即使缝上了,也没有办法做一些精细的动作,就比如说——制作炸弹。”
炸弹犯眼中刚冒出来的小火苗啪的一声熄灭了,面如死灰。
他三年前炸死的那十几个警察,不乏家境良好的,有一个警察的父亲还是政界的议员。当时炸弹犯得知自己炸死了一个政界议员的儿子很是得意,但现在……
想到即将迎来的报复,炸弹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监狱里多穷凶极恶之辈,他唯一的制作炸弹的手艺又废了,那位议员只需要稍稍打个招呼,自己肯定就会被整得很惨。
目暮警官瞥了一眼旁边的媒体:“野原小姐,非常感谢你在此次爆炸案中为我们警方提供的帮助和支持。我们都清楚你弄伤犯人的行径只是无心之举。请不要担心,你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并没有触犯任何法律。”
樱千露知道目暮警官这是在特意帮自己在媒体面前找补。
她也配合道:“目暮警官这样说,那我便放心了。说实话,当时距离炸弹引爆只剩下三十秒钟的时间,我真的非常焦急,又生怕他还会有第三个引爆炸弹的遥控器,所以我那时候脑子里能想到的最快的解决方式,只有控制住他的双手,让他没办法再做什么小动作。”
“只是毕竟我还经验不足,又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穷凶极恶、残忍至极的炸弹犯,一不小心手一抖,下手就偏重了。下次我一定改正!”
目暮警官和樱千露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媒体面前说起漂亮话来,媒体也如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