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一皱,脸色一沉,脖子梗着摇晃几下,愤愤回头,公公架子摆的十足:“会不会驾车啊!万一摔着了——”
他猛然闭嘴,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只见前方官路上一颗巨木横下,正正好好挡在马车前方,两侧冲出许多拿着宽刀,但也有锄头镰刀夹在其中的山匪,为首者带着一只眼罩,大喇喇站在路中,抬起手臂,刀尖直指马车:“抢劫!”
福德猛一个大吸气:“殿下,救命!”
因为还要去前面的州城调兵,行军缓慢之下还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所以荆缙询问了学者的意见之后,决定他们先行前往州城调兵。
——这时候荆缙若还以为他们是剿匪,那就枉费学者的精心教导了。
如此大费周章,甚至派心腹贤好随行,他可不认为是皇帝心疼自己这个儿子。
福德一个小太监,除了在宫里帮着主子勾心斗角,别的他什么也不会,现在被一帮山匪吓的不敢动弹,直喊救命。
他现在心里后悔的很,早知道这么快就遇到山匪,在殿下提议的时候他怎么说也该劝说两句,或者留下一队随军保护,而不是现在这样,剩两个车夫、他和贤好两个太监、荆缙一个皇子,和一个小孩(与他的木偶人)。
还不够山匪一刀砍的!
可他总不能站到荆缙身后去。
福德回头望了一眼马车内的两人一偶。
荆缙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什么。
学者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因为双眼无神,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至于木偶……
福德实在是观察不出来木偶能有什么表情。
只得心一横,放下帘子,从那车上站了起来:“哪里来的刁民,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车就敢抢劫,不要命了!”
山匪头头独眼狞笑:“老子管你们是谁的马车,不留下买路财,就休想竖着过去!”
前阵子月路宗和飞涧派来往频繁,他们龟缩了好一阵子,山寨里今年种的作物还没好,就差啃树根子过活。后面来了两个少年,一见他们,二话不说将他们揍了一顿。
现在这两辆马车一瞧便知非富即贵,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今天也抢定了!
福德靠着马车,咬牙想着,当初康城遇刺自己就没挡在荆缙前面,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躲。
后车的贤好似乎对此毫不担心,车夫也格外冷静。
他掀开帘子一角,观察着前车动静。
福德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和山匪喊话实在是毫无底气。
荆缙在此时此刻拿出了一国皇子的气概。
“偶师先生,麻烦您了。”
坐在角落的人偶侧头看了他一眼,膝盖没有打弯就站了起来。
学者低头,悄悄抬手给她头上的蝴蝶结正了正,随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荆缙权当自己没看到。
他感觉学者好像看不得混乱的东西,一路走来,偶师常常不是发饰歪了就是丝带掉了,每一次都是学者去纠正的。
偶师身上的衣服实在繁复,不论是丝绸还是珠宝皆为上等,她一走出马车,闪亮的珠光就吸引了山匪的目光。
独眼先是一喜,随即疑惑:这什么东西?
下一瞬,人类肉眼难以捕捉的银丝从她手中激射而出,于瞬息之间将数十山匪捆了个结实。
独眼低头看了一眼困在身上的银丝,又看了看马车上那还没他小腿高的木偶人,丝毫不以为意的咧了咧嘴。
“就算是捆上了又怎么样,只要我一拽——”独眼一顿,他不仅没有挣脱开,更没有将偶师从马车上拽下来,甚至银丝勒进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不止山匪傻了眼,就连福德都震惊的看着偶师。
这一路被抱着来的小不点竟然这么厉害吗?!
之前在皇子府的时候福德也只偶尔见到偶师,不知道是偶师在教导荆缙武艺,现在被震惊到,属实平常。
在后面什么也看不到的贤好听着前面突然安静,不太理解的探了探头:“怎么回事?”
车夫同样震惊,他看不到偶师,但是能看到捆绑山匪的银丝。
“公公,六殿下身边有高手。”
“高手?”贤好想了想。
第一个排除了福德。
难道是那个叫学者的古怪小孩?
他并不知道,他怀疑的人正在前方马车内回过头,目光透过车后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作者有话说:
蛊娘:我给你个惊喜。
知百道:什么?
蛊娘:当当!
知百道: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