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就是想要让她打消顾虑,安心接受我给钱。毕竟李芳以前从来不会胡乱要人钱,只会收取自己应得的劳动报酬。”李彩华不慌不忙,按部就班地回应:“我借用她名字就是想要让老太太不要有负担,是我用了她名字,她应得的报酬。”
说得合情合理,听着让人觉得有德又礼,是一个考虑周到的女人。
周元定定地看着她,缓缓道:“可你知道,李芳失踪五年了吗?”
“知道。”李彩华说:“就是打听到她离家出走了,家里头的老太太和孩子没人照顾,才会想着接济下她的家庭。”
周元点点头,沉默片刻后问:“李女士心善,听你的话你和李芳关系不错,不知道李女士你你知不知道李芳可能去哪儿了吗?”
“我要知道早就帮着老太太去找回来了。”李彩华觉得周元的问题越来越没水准。
“可老太太说,李芳离开家前说要去找你。”周元抿了抿嘴唇,含笑看着李彩华。
这笑意把李彩华看得有些后背发凉,咽了咽口水,她挺直腰杆子说道:“找我?”
“对。”
李彩华:“没见她来过。”
“她说给你送手链。”周元语气淡淡。
可这越是风平浪静,越是可怕。
李彩华见过太多人了,开工厂那些年和外商大交道,都是心战。
越其貌不扬,越深藏不露,越是可怕。
眼前男人,一颦一笑都没攻击性,却一字一句叫自己后背沁出一大片凉意。
她咬咬牙,一口回绝:“手链?什么手链需要她送?怕是老太太糊涂了胡言乱语吧。”
“可你女儿说告诉我,你和她一起找。”周元弯嘴笑了起来,“需要我叫你女儿给你说说吗?”
一天前,咖啡店。
临结束谈话,周元再次把目光投向刘岩手里带着的手绳。
手绳和三更鼓的编织手法很像,是一种古老的编造技艺。
可刘岩手里戴着的手绳却有些老旧,应该是戴了有些年份了。
按照刘岩的乖张的性格,如此简朴的手绳能戴着那么久,着实有些奇怪。
他问:“你手绳有些旧了,不换?”
“不能换。”刘岩颇为激动地说道:“我外婆说这是从我出生就找高人开过光的,上面还是用了几根我的胎毛编的,人在绳在,这东西不能离身,不然我就会生病。”
周元有些哭笑不得:“谁告诉你不戴就会生病?”
“我外婆!”刘岩摸着自己的手绳,“而且我也试过了,我跟着我妈妈去我爸倒闭了的工厂里拿东西,我不小心把手绳掉在工厂里了,回家后我忽然就从楼梯里摔下来,你说邪门不?”
“然后呢?”
“然后我好像听到我妈让一个阿姨给我去工厂里找手绳。”刘岩摸了摸自己的护身手绳。
周元挑眉,沉着声说:“那个阿姨给你送给过来了?”
“好像不是,我妈担心阿姨找不到,好像也出去一起找了。”刘岩也不清楚。
李彩华瞳孔瞬间收缩了,看向周元:“也许有吧,但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不记得。”
“不记得那我帮你回忆下。”
周元说话的声音音调有些平缓,就像一个熟悉的人,在你耳边呢喃。
“那天你去了工厂,工厂就只有你们两个人。”
李彩华僵着身体。
“一开始你确实是去帮忙找手绳,可李芳应该说了一些话,让你不舒服。”
李彩华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就像说一些,她觉得天天被刘文和你女儿欺负的方微微其实有些可怜。”
李彩华咬牙瞪着周元。
一天前,从咖啡厅出来后。
其实周元还去了刘文家。
只不过他并进去,在小区外蹲到了红着眼跑出来买菜的方微微。
方微微和李芳以前都是在刘文的服装工厂干,互相认识。
“李芳刚进工厂干的时候,是我带她的。”方微微说:“以前关系挺好。”
“后来怎么样?”
方微微想到自己和刘文一起后的事,尴尬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