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乾清宫——
“臣赵希言,请圣躬安。”赵希言跪在乾清宫大殿内,早朝刚散去,此刻贤嫔也在殿内。
“起来吧。”皇帝道。
赵希言起身,又朝贤嫔贺道:“恭喜陛下、贤嫔娘娘。”
皇帝看着面无表情的燕王,开口道:“昨日你的生辰,朕没有过来,你不会怪朕吧?”
一直居于深宫的贤嫔这才知道,原来昨日是燕王赵希言的生辰。
“岂会……”赵希言回道皇帝,“陛下日理万机,当以国事为重,后宫的喜事乃皇家重事,岂是臣一个小小的生辰能比的,孰轻孰重,臣还是分得清的。”
听到赵希言的话,皇帝的脸色有些僵硬,随后起身,“国事不可荒废,你明白就好。”
径直略过赵希言身侧,似乎不想与之多待片刻,以免再次听到这些刺耳的话。
“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燕王自便吧。”说罢,皇帝提步迈出了乾清宫大殿。
“昨夜陛下一宿没睡,嘴里总是念叨着殿下。”还在殿内的贤嫔想要调和父子关系,便向赵希言说道。
赵希言侧头瞟了一眼贤嫔,“娘娘可要保重身子,不然陛下真的会整宿都睡不着。”
贤嫔愣住,随后朝赵希言走近了几步,“殿下是嫡出的长子,谁能够取代殿下呢,在陛下心中,也没有人可以取代先皇后殿下,这个孩子,不会危及到殿下任何。”
赵希言只是冷笑了一声,在她心中,所在意的远不是什么地位,“世间多是负心人,尤其是帝王。”
见赵希言不听解释,贤嫔再次逼近一步道:“端午宴在东苑时,因我替殿下说话而被陛下训斥,陛下告诫我,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于你们而言,我只是个赵家的妾室,不配谈论你们的家事。”
看着贤嫔一副无辜样,便想到了她在自己父亲跟前献媚的样子,替母亲感到不值,“他说的没有错,你永远都取代不了我的母亲,你的孩子,当然不会危及寡人,因为寡人,绝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贤嫔再次僵住,对于赵希言的狠话,她是头一次听到,“殿下就这么讨厌我吗?”
“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寡人与娘娘素来没有交集,何来讨厌一说,更何况娘娘是陛下宠爱的人,寡人又岂敢说讨厌二字呢?”赵希言拱手回道。
贤嫔听着越发的心酸,“入宫非我所求,这个孩子也并不是我想要的,刘氏人微言轻,谁能抗拒圣旨,若是因为我和腹中的孩子,让陛下与殿下父子生了嫌隙与隔阂,我可以死明志。”
说罢,贤嫔抽出发髻上的金簪,赵希言见之大惊,连忙上前制止,“你疯了?”
她虽心有怒火,但也不忍伤及无辜,更何况还是未出世的孩子。
殿内争吵不休,好似忘了殿外还有许多看守的太监,已走出乾清门的皇帝,被一路小跑追来的王彦赶上。
“皇爷,皇爷!”王彦大喊道。
被怼的皇帝憋着一肚子,转过身对着王彦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朕还没有死呢,大声叫唤什么!”
王彦停下脚步,连忙解释道:“乾清宫吵起来了,贤嫔娘娘还在内。”
对于燕王赵希言的人品,作为父亲的皇帝十分信任,而贤嫔的性子,里里外外都很柔弱,自己提前离去,那二人也当会离开。
赵希言那暗中带刺的话,让他恼怒,又不想与之争吵,便寻着由头避开。
听到王彦的呼喊,皇帝再次折回乾清宫。果然,庶母与嫡子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皇帝刚踏入殿内,便瞧见了二人拉扯的一幕,赵希言手中拿着金簪正对着贤嫔肚中的孩子,皇帝见之,盛怒道:“燕王,朕知道你心中有所不满,你有怨气,可以冲着朕来,与贤嫔何干?”
对于皇帝见到自己手中拿着金簪欲行不轨的误解,赵希言没有解释,反而是贤嫔上前向皇帝解释与求饶,“陛下,这不关燕王殿下的事,是妾的错,燕王殿下他只是……”
“够了!”压着火的皇帝呵道,“你不必再为她说话,朕听着都烦了。”
“陛下。”贤嫔仍然想要解释。
“王彦,扶贤嫔回仪柔殿。”皇帝吩咐道。
“是。”太监王彦便劝阻着贤嫔。
“陛下。”贤嫔看着正在气头上的皇帝,“陛下……”
“娘娘。”王彦阻止道,“您就听小人一句劝吧……”随后将声音压低,“陛下正在气头上,您的话只会让陛下越发的恼怒,又何苦呢。”
贤嫔只得跟王彦从殿内离开,而此刻的赵希言,手中仍旧握着那根抢夺来的金簪,但她不想解释,也觉得没有必要解释。
待殿内安静后,皇帝板着一张脸走到坐塌前端坐下,“现在可以跟朕好好说说了吧。”
“臣无话可说。”赵希言道,随后将金簪扔到了桌子上,“人证物证具在,陛下看到的,就是事实。”
对于自己给的台阶下,而燕王却全然不理会,皇帝握紧了藏在广袖内的拳头,“你容不下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