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王府内的龙的确是应验了,皇考继承了大统,朕最后也成为了储君,那么那只鹰呢?”皇帝问道,“谁是那只鹰?燕王吗?”
“燕王是皇爷的弟弟,那时候与皇爷同在梁王府,岂会是毁坏龙身的鹰呢?”高士林道。
“也是,”皇帝冷笑,“若梦是真的,燕王要是也得是龙,所以这鹰,究竟是何人?”
皇帝渐生疑心,高士林大惊,想要说什么时,皇帝突然冷下眼色,“燕王年岁也不小了,将来要传位燕王世子,燕王世子的功夫,你我都见过,如今年纪便有这般造诣,若将来上了战场,那么又会如何呢?”
皇帝半眯起深邃的双眼,眉头紧皱,“自他至京城始,这短短半年内,就发生如此多的事,这些,未尝与他没有干系。”
高士林知皇帝疑心病又犯,便从旁道:“世子虽有武学造诣,然只是个刚及冠的少年人”
皇帝摇头打断,“岂可因人年少就忽视呢,幼虎总有长大的一日,届时便有了占山为王的本事,可若真放纵到那时,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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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寺——
咚!——钟声从寺院中传出,大雄宝殿内正有上百僧人盘坐佛像前诵经,善男信女们虔诚的合着双手站在殿外祈福,一时间,大雄宝殿内传出的心经声将香客们悉数吸引了过去。
一辆马车停在了寺庙门口,车上下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道袍与披风加之唐巾,让人误以为是读书的士人。
“爷,鸡鸣寺内好像在诵经。”身侧跟随的随从听见诵经声后道。
“近日京中连连祸端,受罪牵连获死之人不少,鸡鸣寺内诵经声不断,是在超度亡灵吧。”年轻人回道。
入内时,有几个官宦前来上香的夫人出寺时认出了赵希言,便赶忙迎上前福身道:“妾,见过世子。”
赵希言愣住,“夫人识得我?”
妇人头顶盘发髻,只插着几根朴素的木簪,连耳饰也不曾带着,身上穿着浅色的半壁搭配下裳百褶裙,虽穿着朴素,却仪态端庄得体,一眼便能瞧出是大户出身,“妾是通政使司通政使之妻,曾在端午宴上见过世子爷的风采,世子爷一骑绝尘,妾等外命妇,有谁不记得呢。”
“原来是通政使的夫人。”赵希言很是客气的回礼道,“夫人也是来礼佛的吗?”
妇人点头,“近日朝中案件不断,我家老爷数月不曾歇息了,便想着来鸡鸣寺祈福,以保平安。”
“这是小女。”说罢,妇人将躲在身后的一名刚及笄的少年推搡上前,轻斥道:“见到世子还不行礼。”
“世子万福。”少女无奈,匆忙福身后便又躲了回去。
妇人只好赔笑,“小女性情内敛,不识礼数,还望世子莫怪。”
赵希言打量了一眼,旋即笑道:“岂会。”
“妾府中还有事,便不叨扰世子入内礼佛了,若世子不嫌弃,可至府上,妾备薄酒相待。”妇人福身告退道。
赵希言微微点头,便擦身进入了鸡鸣寺,明章跟随在身后,捂着嘴笑道:“爷来京城这么久了,这桃花还是一点都没有减。”
“就你话多。”赵希言从宫绦内抽出折扇敲了一把明章戴爪拉帽的脑袋。
明章摸着挨打的后脑勺,“小人又没说错,刚刚那通政使夫人见到世子后走不动道的眼里,分明就是钟意世子,还推搡着自己的女儿上前,看着年纪,十四五岁,当是刚及笄不久吧,恰好爷也刚行冠礼,婚冠婚冠,既然冠礼已成,那么也该要筹备大婚了,小人还等着日后照料小世孙呢。”
“你!”赵希言回头一瞪,忍着怒火最后只轻轻踹了明章一脚,“话这么多,你怎么不自己生?”
相互插刀,明章却不生气,反而笑眯着一张脸,贱兮兮的摸着脑勺说道:“小人就是想,那也没法子生出来呀。”
赵希言捂着额头作罢,绕过大雄宝殿去了旁侧的观音殿,殿内很是僻静,犹如第一次来时,赵希言看着观音殿前竖立的对联,“问观音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世子是在可怜齐王妃么?”明章问道。
赵希言沉默了一会儿,“芸芸众生,齐王妃也只是万千迷失方向的人之一罢了,最终没能逃过命运,沦为了权势争斗中的一颗弃子,也是可怜之人。”
“若齐王妃这等位尊之人咎由自取都可谓作是可怜人,那么那些深受上位者迫害的位卑之人,又该谓之什么呢?”殿内传出一道女子中气十足的声音,这声音对于赵希言并不陌生,甚至是久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