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夫人深知锦衣卫擅闯官员府邸意味着什么,遂脸色难堪的问道:“胡大人来国公府是作何?”
“接到密报,闻越国公王振欲结藩王,特奉圣旨前来搜查罪证。”胡文杰道。
“什么?”越国夫人震惊,大喊冤枉道:“大人,我家世代忠良,夫君更是主上为亲王时的僚属,岂会做这等勾结藩王背主之事,还请大人明察...”
“荒谬!”拱门内,王振拄着一根拐杖走出,网巾内裹着满头白发,胡须有些凌乱,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余岁,“我王振,忠烈之后,满门效忠朝廷效忠陛下,何来勾结藩王之说。”
只见胡文杰挥了挥手,几个锦衣卫便上前将王振架住,胡文杰上前赔罪道:“越国公,失礼了。”
王振大怒道:“难道就因为我王振不肯支持陛下改立齐王为太子,就要因此被视为不忠吗?”
胡文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独自走至王振身侧,小声道:“自太.祖分封后,江山便被藩王分割,至今上时,余北方三大王最令朝臣惧怕,尤其是陛下的至亲手足北平的燕王,燕王之能,使得晋王与秦王信服,而王公...”胡文杰长叹,无奈道:“王公自去安好,大明会永远记得王氏的功勋。”
“啊呸!”王振怒不可遏的皱起眉头,“胡大人可要把话说明白了,秦王晋王服于燕王与老夫何干?”
胡文杰摇了摇头后退几步,属下便再次上前将王振架住。
“父亲...”
锦衣卫又制住了上前来的王振次子,胡文杰径直迈向通往内院的拱门,“若锦衣卫搜寻无证,自会还王公一个公道,若是搜到了证据...”
胡文杰语闭,与王振对视了一眼后握着绣春刀进入,走了十余步便与闻声出来的王若瑜撞上。
与先前的越国夫人不同,王若瑜并未显得慌张,反而还朝胡文杰行了个万福礼,“胡大人万福。”
“三姑娘。”胡文杰拱手,随后便从女子身侧略过,带着几个人马进入内院。
“胡大人。”王若瑜转身,“敢问胡大人作为陛下最为信任的武将,究竟是收了谁的好要构陷我父呢?”
乌靴站定,胡文杰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去搜。”
“是。”
便转过身再次与王若瑜对视,“在下,不明白王姑娘的意思。”
“若瑜是一女子,所见所闻不过是内宅之事,又听闻,陛下尚未向父亲言明欲册我为齐王侧妃时,齐王与齐王妃夫妇和睦,然齐王妃善妒,乃至齐王府多年,内宅里除齐王妃的贴身婢女外,无一年轻女子,不过我想齐王妃应当不是这种不识大体不懂时局的女子吧。”王氏回道,“所以,是卫王么,还是陛下要借我父这颗棋子...”王氏的眸子忽然变得极冷,隐约间还充满了血丝,“削藩!”
胡文杰脸色平淡,眼里充满了无奈,旋即闭上,微微拱手道:“文杰只奉命行事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胡大人公忠体国,岂能不知陛下如此做是自断一臂。”王若瑜又道,她将希望寄于眼前这个皇帝最为亲信的武将身上,“若又兴牢狱,朝廷必将再次陷入恐慌,如此时局,离大乱不久矣,届时受苦的还是百姓。”
胡文杰再叹,“食君俸禄,尽人臣之责,文杰只听君命。”
“罢了。”王氏垂下最后一口气,不再挣扎。
京郊的风格外凉爽,散去了荷月中大半的炎热,胡文杰独自一人站在越国公府内院与前院中间的庭院中任风吹拂,望着大红贴里双肩与前胸上绣满的飞鱼纹,织金在光下生璀璨生辉,这无上荣耀于他而言却觉得十分沉重。
“位卑者,手中权力如这衣裳,不过是人主所赐,又有什么可耀。”胡文杰转过身叹息,“即便如此,可那不舍之人中,不也还有我么。”
旋即进入内院,踢开一间房门,屋中檀香四溢,只见案上摆有一支正焚烧的香炉。
胡文杰左右瞧了瞧,四下无人,心中又想起了适才王氏的那番话,又低头瞧了瞧这身二品赐服,心中陷入了万般犹豫。
最后松开握绣春刀的手,塞入另外一只手的袖子里似在掏什么,只听得纸张褶皱拉扯出的声音...
“大人!”
还未来得及扔入炉中,便被下属一声呼唤所惊,胡文杰只得又塞回,装作翻寻的样子。
“大人,下官找到了越国公府的私信。”几个锦衣卫拿着一封未署名的信件找到胡文杰。
旋即恭敬递上,“大人,这纸张,像是北方来的,那王振当真与藩王有所勾结。”
“汝立了大功,回头本使定禀明圣上。”胡文杰道。
“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