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弓之后,卫王沉了一口气,然耳侧的风不断吹来,加之马匹移动,使得箭在弦上却迟迟不敢发出。
一刻钟后,箭筒已空,只见锦衣卫上前查探五次,五次都未扬手,预示着,五箭皆空。<-->>
卫王稍稍呼了一口气,不再像刚入场时那般紧张,下马时看了一眼后面的宗室子弟,寻思着连齐王都只射中一箭,他们也应该与自己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汉王。”
随后上场的汉王用了不到片刻就骑马返回了,接连射出的五箭可谓是丝毫不带犹豫,连靶心都未对,最后致使悉数落靶。
“世子,”官员将缰绳恭敬的奉上,“请上马。”
赵希言不紧不慢的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此时已过午时,日趋西山。
场上再次变得安静,那些揣测燕王世子深浅之人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等待结果。
“阿姊,”安阳公主唤道,“是世子哥哥。”
“看到了。”晋阳公主回道。
“阿姊希望世子哥哥赢么?”安阳公主问道。
晋阳公主盯着场中的少年,忽然不知该如何作答,也许是不堪启齿。
安阳便道:“阿姊是不想的吧。”
“因为赢了,世子哥哥就可以向陛下请赏,孙大人的千金就要成为世子妃了。”安阳公主又道。
场上,在众人的注视下,赵希言走上前与常人一样踩蹬上马,旋即活动了一下右手,向身后瞧了一眼。
一双淡蓝色的眸子对上一双远山黛丹凤眼,眼光闪烁,似在寻求答案。
晋阳公主捏着玉杯,旋即撇开视线,淡然的回了一句安阳公主,“也许吧。”
这一眼,并没有得到回应,赵希言旋即挑眉扯紧手中缰绳双腿用力一夹。
“驾!”坐下骏马感知力气,遂向前飞奔,其速度比适才之前参试的几位亲王都要快得多。
只见赵希言松开缰绳,一手持弓,一手取箭,修长的五指弯曲,强有力的掌指关节紧夹着三只羽箭的箭尾搭上弓弦,开弓。
“一支箭都难射中,他要连射三箭吗?”众人惊呼。
御座上的皇帝也是眉头紧皱的盯着场上全神贯注。
忽然一阵强风吹过,带起了四周的尘土,众人纷纷闭眼或是抬手挡风。
尘土所扬的方向即是风的准确方向,啾啾啾!——
只见一声巨大的弦响,三只羽箭以极快的速度射出。
众人再睁眼时,赵希言已经取出剩下两支箭搭在了弓弦上,动作极快,开弓射箭,丝毫未有片刻犹豫。
三只羽箭将细长的杨柳射进靶心之中稳稳定住,不到片刻功夫,又有两支飞矢追来。
之前左侧两支定在草靶上的羽箭被尖锐的箭簇从尾端正中间劈开,而铁制的箭簇却被后来之箭的巨大推力所撞击着穿过靶心。
锦衣卫上前,两支草靶已被射穿,后来之箭定在了靶子后边的护板上,定于靶心上的箭只有一支,这便让作为裁判的锦衣卫有些犯难,遂唤来几个手下将靶子抬往御前交由皇帝定夺。
这五箭,官阶稍低一些的大臣与其亲眷看得极为仔细,无不为之惊艳与叹服。
“不愧是燕王之子。”
“世子正值青春,这箭法,恐是已超越燕王殿下了。”
赵希言射完这五箭后,右手微颤,牵马的官员还不忘附和几句,“世子百步穿杨,比去年的燕王殿下还要令人惊艳。”
草靶与裂箭都被呈之御前,“陛下,燕王世子连射三箭皆中柳且射于靶心之上,然后来的两箭却射在了前两箭靶上,将前箭破开从而射出了靶心。”
两个靶子,皆是中心被射穿,两支裂箭连接箭身的箭簇一端有金属撞击的凹陷,而另两支完好的箭则是箭簇尖锐的部分已经变钝,高官与宗室见之纷纷惊叹。
赵希言不以为然的回到了席间,只见安阳公主凑上前,闪烁着双眼,“世子哥哥好厉害呀,刚刚还有一些人说哥哥不过是仗着二叔的空架子罢了。”说时,一些原先冷嘲热讽的宗室子弟纷纷红脸低下了头。
赵希言笑了笑,随后看向一旁的晋阳公主,“公主现在觉得,希言如何呢?”
“世子箭法精妙,晋阳今日算是见识了。”晋阳公主点头回道。
赵希言遂转身盯着御座前众人都在议论的裂箭,“我三岁便习射箭,五岁习骑射,至八岁,已能于五十步外穿杨,十岁时,父亲举手飞出三枚铜币,我所射之箭穿孔而过,正中靶心,这区区躤柳,何难之有。”
御前,锦衣卫拱手道:“请陛下定夺。”
为彰显大度,皇帝便不敢表现出失色,遂拍手大笑道:“好,好,好,燕王后继有人,国朝又有一员大将了。”旋即问道张九昭,“既然规矩是张卿所定,那么卿觉得,世子这箭该如何算呢?”
“回陛下,此次躤柳的规矩,乃是要柳枝与靶心同时射中才算得筹,未规定时数,故而可算出靶之箭,不过柳枝过细,王世子后来两箭定是不能中柳的。”张九昭抱袖躬身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