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确保安全后小声道:“陛下不让我提起,可是我这腿伤如何能忘。”
赵希言顺着齐王的话摸了摸手臂上的伤,“那日希言确实差点命丧刺客之手。”
“陛下不让查也不让提,那定然是皇室中人动的手。”齐王又道,“那日我与卫王一同发现了虎,他却在我不敌之时跑开了,之后我便中了一箭,谁能说卫王不可疑呢。”
“这…”赵希言装作吃惊。
“所以言弟你要多多提防卫王,否则出了事,莫怪为兄不提醒。”齐王道。
赵希言猛的点头,进京接触以来,父亲告知他齐王虽得势,却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不招惹得罪即可,“兄长若不说,弟弟还真猜不到。”
“猜不到是吧…”齐王得意的憨笑,旋即亲自倒了一杯酒,“为兄同你说,别看卫王平日温和,其实阴险狡诈极了,你还年轻,可千万别着了他的道。”说罢,齐王将自己杯中的酒喝尽。
一边叨叨着手足对头的坏话,一边倒酒喝酒,良久见赵希言不沾杯,齐王不高兴道:“哎,怎是我一个人饮酒,言弟莫不是看不起我,还是怕我给你下毒啊?”
“不,不是的,弟弟不胜酒力,所以…”赵希言连忙解释道。
齐王便拿起赵希言的酒杯一饮而尽,倒过杯子示意道:“这是果酒,并不烈。”
齐王憨厚,赵希言这才放心的自己倒了一杯酒小酌了一口,齐王见之这才露出笑颜,高兴的又连喝了几杯,“我听闻言弟今日去孙府提亲了,战果如何?”
赵希言听后失落的垂下头,“孙氏看不上弟弟。”
啪——齐王拍桌,“孙家不过是蜀中一落魄人家,蒙我赵家之恩才有今日,他们竟然如此不识趣,连我家弟弟的提亲也敢拒?”
“兄长息怒,”赵希言拉着齐王坐下,“弟弟本就是借孙氏拒绝王家,只要那悍妇不入我家门,娶不娶孙氏便也无关紧要。”
“殿下。”有侍卫入内道。
“何事?”微醺的齐王扭头问道。
“晋阳公主请您过府一叙。”
“晋阳?”齐王楞道,旋即看了看楼房窗外,晋阳公主的府邸就在不远处,“这么晚了,她找我作甚,我这儿酒还没陪言弟喝完呢。”
“兄长不打紧的,阿姊唤兄长定是有事,兄长且去吧,希言在这儿等就是。”赵希言善解人意道。
“那好。”齐王摸了摸脑袋起身离去。
赵希言坐在房间靠窗的椅子上,一边拿着酒杯一边向外张望。
未久,门外响起声音,一缕青烟向内飘进,赵希言以为是齐王,“殿下这么快就回来了么?”
未有应答,赵希言便锁紧了眉头再次试问道:“陈长史?”
还是未有应答,赵希言开始慌张了起来,刚要起身,忽然门窗全部被关紧。
赵希言起身质问道:“是谁?”
入内的人脚步极轻,一身黑子包裹全身,不管赵希言问什么他都不做回答。
赵希言深皱起眉头,“又想要我的命吗?”
话音刚落,黑衣人便拔出腰间的利剑向赵希言刺去,身手矫健,不似新手。
赵希言刚想运力却发现四肢逐渐瘫软陷入了无力,“这酒?”
“酒里的药不运功也无碍,平常人根本察觉不到。”黑衣人回道,旋即双眼狠厉,“拿命来吧。”
赵希言拼尽全力转身,躲过了刺客的进攻,声音以及靠近时的味道都让她难以置信以及一阵阵心痛。
赵希言一边闪躲,一边悲伤道:“原来扬州官道是你,冬猎也是你,今日要我命的还是你,你多次派人刺杀我,便是为了嫁祸给几个亲王,好让皇帝心疑不至于动摇东宫之地位。”
一剑落下,即将刺穿,赵希言哭喊道:“阿姊!”
剑抵眉心一寸处,因这一声唤而止,赵希言不明白的怒瞪着眼前人,“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要怪就怪你生在了天家。”行刺之人看到泪水后眼里开始有了动容,“不要怪我。”
面对死亡前的恐惧,赵希言慌忙整理思路给自己争取时间与生路,“杀我于你没有半点好处,留我一命,我可答应你率燕国举国之力助太子殿下登位。”
“人心难测,谁又知道你今日的答应是不是为了自保,我已暴露于你跟前,只有你死,方可永远保密。”晋阳公主道。
“若给把柄呢?”害怕晋阳公主下杀手的赵希言拼尽最后的力气握住她的手置于己身。
晋阳公主迟疑了一刻,旋即抽出仍在颤抖的手。
赵希言彻底瘫软在地,抬起双目湿红的眼睛,“这个把柄,阿姊可放心否?”
最易猜测却最不想猜测之人,终究成了摆在眼前的事实,此刻赵希言心痛的并非是留下把柄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