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眼道:“小王送姐姐的琴姐姐一直在用么?”
“殿下的琴太过珍贵,奴不敢轻易用之,今日得知殿下来,才将其拿出。”书瑶解释道。
“既送给了姐姐便是姐姐的了,若放置不用,怎知是好琴呢?”汉王道。
“殿下今日想听何曲?”书瑶问道。
“我听闻…”汉王未作答,只迟疑的盯着书瑶,“燕王世子常来?”
试琴的手突然一颤,“世子爱听琴,无事时会来。”书瑶回道。
“我听他们说世子每次走后都会送东西给姐姐。”汉王又道。
“是。”书瑶不否认道,“世子爷很大方。”
“言弟为了躲王氏在冬猎上的请婚便向陛下赐婚,与刑部尚书之女孙氏。”汉王道,“姐姐可知道?”
“奴知道。”书瑶回道,“阁中也有姐妹时常会谈论道。”
“姐姐可惜么?”汉王问道。
“可惜什么?”书瑶不解。
“镜花水月一场。”汉王回道。
“殿下…”书瑶抬起头,四目相对,皆被疑云布满,“奴自知身份微贱,便从不敢生非分之想。”
“天下之人谁不微贱?”汉王反问,“唯陛下一人而已。”又自答之。
“殿下心事重重,”书瑶抬手将古琴换为琵琶,“看来玩乐并不能减轻殿下心中的负担,书瑶便给殿下献上一首琵琶曲《拿鹅》”
汉王顺势道:“为爱琵琶调有情,月高未放酒杯停,新腔翻得凉州曲,弹出天鹅避海青。”
良久曲闭,书瑶停下手中动作望向专注的汉王,轻轻道了一句,“亦不知殿下心里,谁是海青,谁又是天鹅。”
“曲中本意,海青拿鹅,海清英勇,天鹅鸣唳凄惨,弱肉强食,弱势者为强者所欺,小王却从姐姐的弹奏中听见了天鹅的高傲,弱势者的不屈。”汉王回道,“越王勾践剑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于强吴而言,越的确是弱者。”
“相由心生,殿下听出来的意,即是自己的心。”书瑶道,旋即抬头对视,相顾一笑,别有深意道:“看来汉王殿下也是个不屈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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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宅——
燕王世子身穿公服极为庄重的骑在白马上,身后阵仗庞大,前面有媒人为引路,护卫提双雁在前,侍女提着灯笼并两排于后,再之后便是但聘礼的挑夫,金饰桃木红匣皆用红绸结喜结装饰。
“老爷,燕王世子来了。”于门口远远张望的门童见燕王世子阵仗,拔腿便往内通报。
刚得旬休的孙万诚连忙将手中茶放下,起身道:“世子?”
“世子穿着公服,又提了双雁,前头还有城西的媒人,看着像是来提亲的。”门童回道。
“你可看清楚了?世子是往孙宅来的?”孙万诚质疑道。
“小的看清楚了,的确是往孙宅来的。”门童回答的极为肯定。
孙万诚深皱眉头,“老夫这刚换上深衣他怎么就登门了呢,去将我的袍服拿来。”
“是。”
孙万诚极快的换好衣裳,出门时又转身吩咐了一句,“去告诉三姑娘燕王世子来了。”
“是。”
赵希言带着壮观的队伍抵达孙宅,一路上弄得人尽皆知,有好奇者还跟随队伍到了孙宅的巷子里。
赵希言跨下马,大喊道:“孙尚书。”
刚换好衣裳的孙万诚急匆匆走出府,合起袖子拱手道:“世子今日怎有空到寒舍。”
“我是来提亲的。”赵希言开门见山道,话音刚落,护卫们便将双雁与聘礼抬至门口。
“这…”孙万诚惊楞,“儿女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子如此突然,下官有些惶恐。”
“我已向父亲禀明,父亲也已经答应了,就只差孙尚书的金口,尚书若答应,我即刻向陛下请旨迎娶令爱,亦可让礼部先行造册。”赵希言似天真道。
“这…”于众人前,孙万诚陷入万难。
赵希言又合起礼服的袖子作深揖,“燕王世子赵希言诚娶刑部尚书孙万诚之女为嫡妻。”
“世子若要议亲何不入宅商讨?”大门内传来女子的凌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