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骗我?!”司宏拿着烟斗站起来,他难以置信盯着老者。
老者事到如今也不想再隐瞒:“我也十几年没回母国了。”
“混蛋!老东西,我拼尽一切跟随你。你竟敢骗我。”司宏举着烟斗冲过去,老者一拐杖打在他膝盖上。司宏立即跪在地上。
他的身体早就被大烟掏空了。现在动一下就要踹几口气。
谢颖看了看船上的煤油灯,她一头撞上去,煤油塞在她身上。火势迅速在谢颖身上蔓延,烧着她身上的绳子。
老者淡漠地看着她不断挣扎,即使是这种情况,她的求生意志还是很强。
“真是像我。”老者一怔,很快收回表情。他走过去亲自割断谢颖身上的绳子。谢颖趁机爬出船舱,跳进海里。
司宏爬起来,还要用他那烂泥般的身体攻击老者。船夫直接一竹竿下去,将人敲晕在甲板上。
老者道:“我们回猴岛吧。”
“那人已经将黄金运出去了。相信不久就要到母国。”
与此同时北域鹿儿渠迎来一艘宝船,鞍山君在鹿儿渠的客栈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安山跟自己见面。
尤其是在看见一箱一箱从威都,从各地商人手上掠夺的黄金送到宝船后,他还没看见安山过来。
鞍山君最后收到一封字体娟秀的信。
“保重。愿母国长盛不衰。”
“安山!”鞍山君将信揉皱,他叹息道:“只要你想回来,马上就能回来!”
“为什么你不回来?”
老者开船回到猴岛。他前脚跟船夫踏进猴岛。后脚,船夫图穷匕见,一步步靠近他,最后一刀从背后刺穿老者。
老者捏着拐杖的手猛地一紧,他没有反抗而是直挺挺站着,地上两道黑影交错下,刀影不断捅进前面的影子。草尖滴满血花。
“安山...不,安珊。”老者突然拼尽最后一口气喊道,然后他弯膝跪在地上脑袋一低,失去气息。
船夫将匕首收回。船夫冷漠地转身。离开了猴岛。
一刻钟后后面才有艘快船驶过来,双子岛的阿凡提将老者的尸体收走。将尸体带回双子岛。
只是二天两夜。老者又回到大哥岛。只不过这次是他的尸体。
策第一时间验尸发现是本人,就是没看见谢颖。
阿凡提去请谢兰芝过来。
谢兰芝反复问阿凡提:“你跟踪时确定没看见那个年轻人?”
阿凡提冒汗道:“我曾经跟丢过一段路。”
就是那段路谢颖跳得船。
很快双子岛其他人将无林岛尸体处理干净。还有人找到老者乘坐的那艘船。司宏就在船上。
谢兰芝听说司宏还没死。
她皱眉暗道:老头冒着性命危险对她调虎离山,不仅仅是运黄金。还有他也在找替身。并且阿其那不知道安山想找到替身反制他。
现在老头突然放弃自己的性命,这背后又有什么目的?
策很快检查完尸体,发现老者是装扮的。拔掉脸上的伪装,露出玛丽莲书架上的男子的自画像。
她现在已经确定老者就是安山。骗钱骗色的安山。
谢兰芝不想再管那么多。她已经确定这个安山也是假的。相信小凤凰那边很快就知道。
“这种状况跟一番一样,抓的都是顶替的冒牌货。”谢兰芝道:“原主应该还在威都。”
策不语。
司栖佟那边确实得到消息。假安山在天京吃喝玩乐一段时间,能招都招了。
章长乐几乎使劲路数,该套出来的都套出来。
假安山被反反复复问细节,他都开始变得不耐烦。也因为章长乐总是问细节,与安山曾经接触过一面的他,逐渐留意到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气味。是气味。”假安山道:“我不确定接触的那人是不是安山,也没见过,可他身上的气味很怪。是烟草味。”
“又香又醒脑。”
“这算是线索吗?”
章长乐顿时皱起眉头:“算。”
但靠气味找人简直荒唐。因为气味从某种程度来说就相当于与有味道的空气,随风一吹就散。宛如在茫茫大海中捞针。
根本就不现实。
尽管线索没有什么用处,他还是上报了。
司栖佟得知,她松口气道:“这一次,我们终于不用继续被动。”
“兰芝也该回来了。”
建章宫守军匆匆从殿外进来,将一封折子放在御桌上,接着拱着手退出殿外。
司栖佟拾起折子,翻开一看。发现是威都来的折子,还是世子司堂的。
看完内容,她微微一愕。
双子岛损失巨大,岛主还未归来。玛丽莲当局。老者的尸体最后送到玛丽莲那边去了。
派出去找谢颖的船也没有找到谢颖。谢兰芝十分担心,担心后辈是不是...。
她不敢想,但现在她还有别的事要做。那就是回威都。
“策,即刻准备船。”
话落,阿凡提从后岛过来请谢兰芝:“蓝掌柜,左务长请您过去一趟。”
谢兰芝还是去了一趟。
同样的屋子同样的二楼,玛丽莲扑过来,被谢兰芝一手推着脸,拉开距离。
“蓝掌柜,蓝掌柜。”玛丽莲指着地上的盖有白布的尸体,她的卡姿兰大眼睛不断扑闪扑闪,眨得她眼花。
最后她喘气间终于吐出完整一句话:“他不是我的恋人!尽管长得很像,但他确实不是我的恋人!”
“而且他的身子硬邦邦的,跟我的恋人不一样。我的恋人是个秀气的书生。体格没有他的那么健壮。”
谢兰芝被她搞蒙了。
她蹲下来掀开白布看着开始僵硬的尸体,她问道:“你再看看?”
玛丽莲顿时梨花带雨哭泣道:“真的不是我的恋人,难道他是我恋人的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
见她还对那人抱着期望。谢兰芝叹口气告诉她:“我们中原有一种叫易容术的东西。”
本来只是不经意间的提醒。谢兰芝却忽然一怔,她盯着玛丽莲,最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该不会骗她的是个女人吧?!
谢兰芝再问玛丽莲:“你们有没有过那个...夫妻间那种。”
玛丽莲哭脸中带着一丝娇羞:“每次要上去,他都说要按中原之礼明媒正娶才可以。”
谢兰芝:“.....”
安山该不会是个女的吧?!
与此同时。司堂找到谢峡。谢峡还在四处负责巡逻,将整个威都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连商人都开始锐减。
威都王爷都没空管威都,自然利润少了,王爷也不关心。
唯有司堂勉强撑着威都的贸易,只是,他此刻也撑不下去了。
司堂待在谢峡的府邸。谢峡跟他说:“你最近脸色不好,可要好好休息。”
“你父王已经管不了事,以后就靠你了。”
“将军。”司堂却没心情谈论威都,他的唇角有点干裂,像是有一天没喝水了。
他的声音也沙哑几分:“我说如果,如果你发现自己的至亲背着家人做了违背良心的事。”
“你,你会大义灭亲吗?”
谢峡闻言,整个人都傻了。这哪是如果,分明是事实。
世子该不会发现他二弟并没有死,还自导自演被撕票了。
“当然要大义灭亲!”谢峡道:“不过得看他的罪行。”
“如果,我说如果。”司堂话到此处,整个人已经在颤抖。他脸色雪白,就好像置身于寒冬一样。
“如果威都的财库,金子变成石头。连我的...。”
谢峡还没听完。外面谢兵通报的声音吸引了谢峡的注意力。
“报——天京与元帅同时下达御令。”
“从即刻起威都宵禁,并且严防把守各地财库!”
“最好是清点财库再集体上报!”
此话一出。司堂手一滑茶杯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茶水溅了他一裤腿,还冒着白烟。
谢峡顿时扭头道:“世子,你烫着了。”
司堂却已经失神,面目麻木,仿佛灵魂脱壳一样,他抖着嘴皮子道:“王城的财库,现在都是些石头。”
“你说什么?!”谢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