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宴不仅仅是谢主与凤宁殿下的大喜之日,更是谢氏司氏的大喜之日。
所有人都带着欢欢喜喜的心情,等候新娘上轿。
司栖佟感受着弟弟的肩膀不断在颤抖,怕是又要忍不住感伤,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弟弟如此多愁善感?
她便小声替弟弟止泪:“尚光就在接亲队伍里面,若要让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司栖年顿时肩膀不抖了,眼泪也憋回去,对于他来说被蠢货嘲笑,比死了还难受。依谢尚光的性子说不定会拿此事说一辈子。他在姐姐的大喜之日也不能有所松懈。
因为他不仅仅是姐姐的弟弟,更是司氏年轻一辈的代表,而谢尚光则是谢氏年轻一辈的代表,他俩的输赢代表各自的姓氏。并且他们互相不对付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事。
随着司栖年走到恢弘喜庆的高轿前,他停住脚步,左将军谢峡立即压下前轿,将轿杆压低,让司栖年背着新娘走进去,然后是谢氏婆子相互搀扶着新娘落轿,这途中新娘的脚半点都不能沾地。
“起——轿!”
金銮殿不断有人在向谢兰芝禀告八抬喜轿现在到哪儿?
由于是天家长女出嫁,她既为君,所以必须从天子门穿过。谢氏与司氏商量过,为促成两人的婚姻一致保持高度统一的意见。京臣们多数是凤宁一派,面上不显,其实心底早就将殿下当成代表大晋的主君。
四皇子不中用过于鲁莽,根本不适合为主。他们唯有仰仗这位新主君才能报下大晋最后的朝廷。
每个人心思不一样,目的不一样,但对正式联姻一事却保持高度的赞同。
天京百姓们在大街小巷摆起宴席,粮食和肉类都是官门和谢氏提供的,并且七天七夜,多少人一年到头没沾过荤腥。而马上就要吃七天七夜的荤腥,还有大米饭,不少人冲口腹之欲去都要说上几句当政者的好话。
况且凤宁殿下与谢元帅情深义重,她们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人儿,也许是元帅降落凡间时投错胎才投错女子,但姻缘天注定,总没错的。民间对当政者女子间成亲却表现的意外和谐。读书人中的老古董都只会写诗词祝贺,似乎对谢主与凤宁殿下格外的褒颂。
当今这个乱世,不论功劳也要论苦劳,时局本就动荡,若不是谢元帅的大军驻守天京,谢元帅平定天京和各晋,南部怎么会那么快安稳发展。
南部安定,大半个乱世都算平了。但北上胡匈仍不可小觑,胡匈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外族,他们一百年前入驻中原就祸害不少中原人,这份家国仇恨一直延续至今。
可多少国都无法与胡匈抗衡,南部恩主中一百年就出了一个谢主!也只有谢主才能够与胡匈抗衡。
读书人心中总有大义,若要用小家换大义,舍生取义,任何人都会选择支持现在的谢主!中原人宁愿无主也不愿奉残暴的蛮夷为主。如今中原有主,中原人自然要侍奉起新主,带领所有人驱赶异族。
就比如前阵子的春院大案,谢主非但没有徇私,还及时处理掉祸害,并且在凤宁殿下协同下创建西卫。
谢主与凤宁殿下更是创下千年难遇的科举,广昭天下读书人为国读书建功立业。
如今但凡是中原人,都热烈支持中原谢氏司氏复权,收复北方国土,一统天下!
天京百姓好吃好喝着,九晋百姓也每家每户备好番薯,虽然没有多少粮食,但谢氏和官门送过来的肉还是有的。
大家即便拿番薯饭就着肉吃也十分的香。
八位上将抬着喜轿,走过天子门,终于迈上云梯,金銮殿的地毯就在前面,谢兰芝人就在云梯第一阶,她负手站立,注视着迎亲队伍。
喜轿落在红地毯上,谢氏婆子与宫女扶着司栖佟出来,一步步引导她上台阶,谢兰芝就在最高的那端等着她。
谢兰芝望着自己的新娘披着金绣鸳鸯红盖头,薄薄赤纱下凤冠遮不住的银辉,美轮美奂,但人儿更美。
这一刻,她冷静地等待着的新娘,庄重地朝逐渐靠近她的新娘,伸出掌心。
“本帅就在这!你尽管抓住我。”
“兰芝,既已一握以后就不能再放下我。”
“不会,一辈子都不会放开。”
就在谢氏婆子和宫女的共同搀扶下,迈上最后一格台阶,她终于与她平起平坐,站在彼此面前,司栖佟将自己的手交给盖巾下要相伴一生的良人。
两人的手交握之际,绵绵细雨的天空,乌云拨散,金光从云层万丈照射,穿破黑暗照亮大地,照亮皇宫,更是照得两人叠在一起的手如贝珠光辉交融。
众臣纷纷抬头望天空,天空放晴,似乎将所有阴霾给驱散,给人带来明亮的畅快感。
很快,一道拱月般彩虹出现在皇宫上空,与天交接仿佛天桥一般。
众臣忍不住对此好天象,开始惊叹:“元帅与殿下的大喜之日,得天护佑,大晋日后必定浪荡乾坤。国运昌盛。”
谢氏们也纷纷惊叹:“龙盘虎踞,紫气东来,吉星相位。果然元帅和主母的姻缘是天之注定。不可分割。连老天爷都非常给面子。”
所有人都在惊叹天象。
对谢兰芝来说,天地景象远吾一生的伴侣来的重要,她眼里只能容得下她的新娘。她的妻子。
她牵着她入金銮殿。
高堂之上无父母,她们就拜天:“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中堂周围没有亲朋好友,她们便对拜,她们是彼此的亲人。
谢兰芝拱手朝司栖佟施拜,司栖佟与她颔首作揖,两人正式完成夫妻交拜之礼。
“送入兰章宫!”
谢兰芝松开她的手,不舍地让她走,司栖佟也眷恋手上的温暖,不得不先回两人的婚房。
谢氏婆子和宫女,还有王氏一起带着司栖佟从后殿折返兰章宫,好在兰章宫较近,没一会儿就将新娘子送回兰章宫。
谢兰芝以夫礼娶妻,她还需要留在宴席上被众臣敬酒,谢广自告奋勇要为她挡酒,司栖年也在为她挡酒。
她在上位,面对一位位自报家门的臣子敬酒,她也毫不犹豫端起酒樽,一饮而尽,一杯二杯,不知多少杯,她并不知醉,倒是喝涨了。
底下的谢广和司栖年两个人已经倒在酒桌上,敬酒的人百杯百杯地供上,他们喝了百杯再也挡不下酒。
谢氏见此,便派一人接着挡。
待天边暮沉,灰蒙蒙降暗。谢兰芝终于起身迫不及待回兰章宫。
回兰章宫的路似乎很漫长一样,谢兰芝从未像现在如此急迫,恨不得自己的脚再快点,恨不得像只燕子飞进兰章宫。恨不得...现在就一亲芳泽。
谢氏婆子和宫女看见谢兰芝急匆匆赶来的身影,不似平常那般稳重,她们纷纷偷笑,然后命令不许传出去便悄悄退下了。
如今兰章宫只剩下谢兰芝和司栖佟。
谢兰芝推门进去那刻,她将红桌上的喜杆拿起,将床边的新娘子的盖头挑起,司栖佟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两人呼吸不必再调情就已经极其沉重。
“夫人,媳妇,娘子,老婆。”她喜滋滋连喊几声。
司栖佟对后面老婆的字眼,加以一猜,虽然在大晋老婆是指年长的婆子,但在兰芝的世界应该是爱妻的意思。
“那我该如何回应兰芝呢?是夫人,还是达令?”司栖佟俏皮一笑,今晚她本来就是最美的女人,如今一笑更是让谢兰芝情不自禁地坐在床边,替她摘下压头的凤冠,放在梳妆镜上,而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的薄肉与卷饼都拿出来。
“都可以,反正你已经是我的妻子,再也跑不了。”话一转,她拱手将暖暖的肉卷饼送到她嘴前:“饿了吗?”
司栖佟盯着她的脸,还有她身上沉重的盔甲,她殷红的唇瓣微微一抿,带着渴望的目光说:“兰芝,不要这么不解风情好吗?”
“人,不能只是肚饿。”
“我也是,而且还忍耐到现在。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这回你想跑都没地方去!”
司栖佟偷笑:“我跑什么,妻君。”
一夜过后。
新人睡到太阳升起,一直到中午都还没醒。终于到下午时,谢兰芝醒来,神清气爽,她也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有妇之妇,在这个世界上她多了两名亲人。大舅子,媳妇司栖佟,又想到昨夜的甜蜜,她伸个懒腰让宫女准备热水。
热水被端上来,她亲自为爱妻清理昨日留下的痕迹。待爱妻醒来不会觉得不适。
爱妻确实没有觉得不适,她也跟着醒来,只是睡眼惺忪,还没休息够。但睁眼时两人视线相撞,皆是甜蜜的爱意。
昨夜的事更是令两人耳目赤红,经过人事的两人,不再闪躲而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彼此。
“昨晚睡得还好吗”
“嗯,很好,不过我们已经睡了一天。”
“反正有七天婚假,我们还有大把时间。”
“你……还真是。”
司栖佟小巧如白珠的赤足踢了踢谢兰芝的膝盖,而后伸出指尖朝她勾了勾:“那我姑且认同你昨晚的努力。不过才刚刚合格~”
谢兰芝眸中焰山爆发:“才合格看来你昨晚还没受够教训!”
两人在一起都快二年,对彼此都熟悉。成亲后的日子更是过得闹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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