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宜眼睛微睁,道:“皇上有皇上的用意,这件事我先去——”
“哈,”长公主怪笑一声打断他,阴阳怪气可能是梁家家学渊源:“你俩不是’互惠合利‘的合作者么?怎么人家半个字没跟你提。”
“……”祝知宜无话可说。
公主傲惯了,讲话直白难听:“你一腔热血自作多情把人当并肩作战的盟友,人家可没把你放在眼里。自个儿傻傻被蒙在鼓里,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
“梁徽可是从开春就在密谋这件事了,风声也是他放出去的,不然你以为春猎的时候那群武将为何会突然对新君示好投诚。”
祝知宜抿唇,梁徽确实从未向他全盘托出过他的谋策,一国之君要做什么也确实不用向他这个臣子禀告。
长公主向来心高气傲,和这位身世上不了台面的皇侄无甚感情,也对他半路杀出捡漏的手段不太看得起,何况她自小得宠,父兄视为掌上明珠,驸马也敬着宠着,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她手上抢东西。
“他在洗牌,从文臣至武将,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大换一回血,瓦解世家,蚕食旧势,一步一步,收归大权。”
祝知宜哑口,客观分析:“从他的角度,这也没有错。”
“是,他没错,那你觉得他会命谁去收权?”长公主淫浸宫闱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要个身份尊贵的、他信得过的、我和你师兄又舍不得发难的人。”
祝知宜沉默。
“他从一开始便想好了,招安你,利用我们对你的不舍与疼惜。”
“真是下得一盘精妙的好棋。”
“物尽其用,兵不血刃,滴血不沾,好处占尽。”
“祝知宜,你多好一把刀,自己送上门。”
“刀可是不能有感情和偏向的,”长公主久居上位,语气咄咄逼人:“清规,你要为了他来收本宫的权么?”
祝知宜瞳孔一缩,公主于他有大恩,他自问有愧,恩将仇报严重违背他为人处世的原则。
长公主冷笑,明明白白告诉他:“我和驸马逃不过,你师兄也逃不过,我们没了兵权还有爵位,你师兄还剩什么?”
“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