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以下五百米,即便是正午的光线也无法传递光芒到那里,一切都将漆黑如墨,没有光源就无法视物。”周逸说,“好在龙类都可以点亮黄金瞳,尤其是血统越高的就越亮,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直接省去手电筒!”
“我实在不知道你高兴的点在哪里……”诺顿扶额叹气,一旁的康斯坦丁和参孙默默无言地四处看来看去,一个作为小孩一个作为侍从他们很自觉的没有参与到诺顿和周逸的对话里面。
“这样咱们就可以成为只带人不带任何其他装备抵达海下八千米的地方,成为世界第一个做到此等壮举的人,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周逸呵呵笑着说。
“对于几条龙来说这确实不值得庆幸……”诺顿说到一半皱眉看向下方,“我听到了。”
“心跳声。”周逸接了下一句。
确实是心跳声,隐藏在海水之中,距离周逸他们还很远,但对于这群完全不是人的东西来说这样的动静已经十分明显了。
如果有特别专业的声呐也能够在海面上接受到这些动静,但那时候已经十分微弱而且会被各种各样的动静掩盖过去,现在距离这枚胚胎原本应该被发现的时间还有一年,动静还远远没有一年之后的那么大。
可如此便已经足够惊人了,周逸他们还在海面下一千多米而已,然而这心跳已然能够传递到这里来。
此时他们四人,或者说一水三龙正待在一个向下漂浮的空气泡之中,按道理来说这完全不符合物理,无论是在水中下沉的空气泡还是它并没有随着压力的变大而缩小反倒是越发变大亦或者是诺顿等人战力在这空气泡之中而没有掉进水里。
可做到这一切的人所使用的就是物理的力量,此时的他本体正在蛇岐八家给本部专员安排的酒店里面休养生息,宛如上帝之手一般的磁线正在控制着复杂而又强大的磁场,让它们达成如此神奇的效果。
“虽然你们不用这个也能潜到这里来,不过我觉得还是体面一点比较好。”周逸说。
八千米的深度对于人类或普通混血种绝对是极限之外的极限,可对于纯血龙族来说倒也算不上什么,毕竟就连龙血亚种都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下活得好好的,但那样也就意味着除了周逸之外诺顿等龙就必须要化成龙的形态了。
“有点不太对劲。”诺顿皱眉。
“详细说说。”
“这种复苏动静……”诺顿略微沉吟,“可领域的规模完全不符合。”
“看来我们的海底风景旅可以加快进程了。”周逸挥挥手,一瞬间原本以匀速下滑的空气泡如同凭空坠落一般下坠!
速度正在以自由落体的加速度加快,好在压力完全被“空气泡”所抵挡住,甚至还在变大以维持氧气消耗,在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这才逐渐的减慢了速度。
周边亮了起来,并不是阳光,也不是周逸或者诺顿等的手段制造出来的,他们现在已经身处水下八千米深处,这里本应该陷入黑暗与寂静之中,可现在来自地壳之下的东西照亮了这里,星球的“血液”,海底岩浆。
地壳运动导致的岩浆喷涌就在他们下方不足二十米处,肉眼可见,光亮就是它们带来的,同时高温的岩浆和海水想接触的一刻瞬间冒出无数气泡,可又很快被高压压至微小无形到化成液体,上升趋势的气泡甚至来不及离开滚烫的岩浆表面便被化作虚无,伴随而来的是如闷雷般的声音,那是汽化、液化这个过程用时极短的时候发出的,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来说这里大概就是一个高压锅,地球自然形成的,史上最大,压力最高的高压锅!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有生物能够在这里生存,可就在不远处一条抹香鲸和一只霸王乌贼正在仓皇逃窜,能够看到它们的身上有着一片片的龙鳞……那是龙类亚种的象征,这里的生物被龙血所感染,也就解释了为何霸王乌贼和抹香鲸这种顶多在水下一千米生存的生物能够在这水下八千米本应生命绝境的地方看到。
“哥哥……我感受到了。”康斯坦丁犹豫着说。
“我也感受到了,距离如此之近……”诺顿语气沉重,“走吧,去送她最后一程。”
说罢诺顿的眼中绽放出金黄刺目的光芒,黄金瞳被点燃,无形的龙威扩散开来,一瞬间潜伏在四周的无数银白色“鬼齿龙蝰”惊慌失措地逃开,它们是龙族的刑具,锋利的牙齿与坚韧的身体足以咬开龙鳞啃噬血肉,钢铁对于它们而言连磨牙的东西都算不上,在传说之中它们被用于惩罚犯错的贵族,可现在在诺顿面前它们只敢慌乱的逃离,毕竟这只是卑贱的生物,对上全盛状态的龙族它们脆弱的身体不堪一击,也就只敢对被捆绑在青铜柱上的罪人跃跃欲试。
“如此,卑劣的生物!怎敢,如此对待吾等的故人……”诺顿的声音略显低沉,愤怒几乎压抑不住。
周逸默不作声地催动着空气泡前行,好在这里的人全都不算人所以高温完全算不上什么,在前进没有多远之后他们便看到了一些建筑。
今晚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夜晚,若是不明所因牛顿或者其他物理大能大概能够掀开十几次棺材板……但如此之多的奇迹就是这样发生了,比如前方的那座塔。
那是一座巨塔,沸腾的岩浆就在它的不远处,红光的照耀之下那巍峨的巨塔像是一整块被烧红的铁胚……可就算是铁胚它也是神灵所用的,其上的工艺技术和建造它所用的材料就算放在地面上也是奇迹般的存在,更何况现在它在海拔负八千六百多米的海沟之中,却没有被那堪称恐怖的压力压成一块铁饼,或是被千百年来海水腐蚀而崩塌,它依旧保持着原状!
随着不断的继续前行一座城市展现在了他们的眼中,有着神国般的规模与庄严,古老而又神秘。
但空气泡之中的三龙一水没有丝毫动容,这场景固然震撼,可在座的都是场面人,无论是自己制造的还是亲眼见过的,都与之相差无几或是远远超出。
“是她,但,又不是她了,”诺顿吐了口气,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座鸟居,“那是她的尼伯龙根的‘门’,尽管已经破损不堪,但‘门’依旧存在,跨过那里,我们就能够看到故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