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之王尼德霍格，”男孩看着画面上的那条巨龙，“数千年之前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那座被冰雪永远覆盖的山就是他的王座，杀死他的人把他巨大的尸体放在山顶，他的双翼一直垂到山脚……”

随着男孩的讲述，血一样的红凭空四下侵染而来，路明非慌张地左右看了一圈却不知如何躲避，那蔓延的红色速度很快且来自四面八方，待到路明非回过神来之时已经彻底将他包裹在内，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身边已然不是那间宽敞刻板的办公室，他已然身处一片无垠的荒原之中！

无数嘈杂的声音让他下意识转身，然后他便看到了几乎充满了视线范围的一幕，那黑色的主宰死于高高的山峰之上，巨大的身躯几乎能将整座山峰覆盖。

即便是死去，威严依旧恍若神明。

“他的血像是岩浆一样流淌下来，染红了整座山，融化了冰雪，带着血色的蒸汽升上天空，变成暗红色的云，降下鲜红的雨，杀死他的人沐浴着雨欢呼，他们将那一天称为‘新时代’。”男孩轻声说。

其实不用说，因为那一幕已经切真切实地展现在路明非的面前，路明非终于知道那无穷无尽的血色到底是什么了，那是血液！

如此一只庞然大物到底会有多少血液，他的血液到底是有多么的滚烫，才能够形成这样的壮观？

“这是历史所未曾记载过的最古老的皇帝，他死去的那一天，万众欢呼。”男孩声音平静。

“所以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就不用屠龙了对吧？”路明非心中一喜，下意识说。

“那一千年完了，他终将会归来，那一刻，你将拿起手中的刀，赐予他永恒的死亡，恢宏的篇章终于来到了终幕，”男孩来到路明非身边，仰视着他，“这是你的使命啊……哥哥。”

“喂喂喂不要乱认亲戚啊！我可没有听说过我还有你这样一个弟弟！”路明非惊慌失措，可不知为何心底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眼前这个眼睛清澈到倒映出他的影子的男孩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

“是我的进程太快了吗？”楚子航将画卷放下，周逸甚至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不知所措。

“这是……被吓晕过去了？”施耐德对昏迷不醒的路明非检查了一下，“各体态都是正常的，往常有出现过这样的事例吗？”

“……会不会是他的血统过高所以和这幅画产生了什么共鸣，比如说精神冲击之类的？”周逸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给路明非正名一下的，当他晕过去的时候周逸就猜到应该是小魔鬼又在搞事情了，但是总不能直接说出来。

“据我所知道的没有这样的以往事例，但并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他是s级，理应更加容易产生共鸣，尤其是在第一次见到和龙族相关的东西时。”楚子航平淡说道，“需要叫心理辅导教员前来为他检查一下吗？”

“可以，”施耐德教授点头，“等到他醒来再继续入学培训吧……”

施耐德教授看向周逸：“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周逸回答，“这是尼德霍格？”

“黑王尼德霍格，”施耐德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然后又停住，“我听说你的言灵已经觉醒了。”

“算是吧，”周逸点头，“碰到了一些事情。”

“身为我的学生没人可以逼你，但是你需要有自我判断的能力，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说出来，”施耐德教授沙哑着声音说，“龙族和人类注定是死敌！而学院培养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屠龙！”

“猜到了。”周逸点点头。

“你的言灵是天演，即便是常态下也会有比其他人高出很多的计算能力和智商，在开启言灵的状态下毫不夸张的说堪比一台超级计算机，直白的说了，我选中你的原因就是你的言灵，在外出行动的时候将会非常实用，这会让你在一定程度上陷入危险之中，如果你想要退出的话现在可以更换导师，毕竟你的言灵几乎是百搭的，算是抢手货。”施耐德沙哑地说着，“为了抢你过来我还动用了一点特权。”

“感谢教授您的器重，这样的情况下我就更加不能离开了。”周逸笑了笑。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言灵吧，”施耐德转身，打开一旁文件柜，从中拿出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递给周逸，“我原本以为你是a级，但能够和楚子航对视那么久而不开启黄金瞳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血统比他还高……我很期待不久之后的3e考试上你会有怎样的表现。”

“今天的文件？”周逸没有急着打开文件袋而是看了眼上面的日期。

“学院的超级计算机诺玛掌控着全世界各地的数据，从中分析各种异常现象，一旦出现疑似龙类的事件就会派出执行部专员前去处理，有一些是混血种觉醒之后靠着自身言灵作乱，有一些是堕落成死侍到处屠杀，执行部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事情的来源解决，然后再将事情掩盖，不让龙族的消息泄露出去。”楚子航轻声介绍。

“阶级实际上就是学院内龙血的比例，目前发现一旦超过临界血限人类便会不可逆的向偏向龙族化的方向堕落，进而变成死侍，一种拥有强大实力和言灵却只懂得嗜血屠杀的怪物，身为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们注意这一点……我不想到时候亲手送你们离开。”施耐德沙哑着声音说，眼睛看着楚子航，身为导师的他自然注意到自己的学生早已开始不对了，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楚子航微微低头没有回话，但他又怎么可能停下？在没有杀死那个东西之前！

“这是今天送到我这里的一份文件，是芬兰那里的一起恶性杀人案事件，作案手段是普通人所难以做到的，执行部专员已经抵达且控制住现场，但问题是现在无法找到凶手。”施耐德坐回到办公桌后面说道。

“所有杀人事件发生的地点都在一个精神病院，被杀害的是里面的所有工作人员，只留下了精神病人，凶手很有可能就在他们之中，”周逸将文件资料快速翻阅了一遍，“我需要他们所有人的身份资料和所有证词，这些信息太少了。”

“他们是精神病，”施耐德说，“证词相当于没有任何作用，因为无法证实真实与否。”

“即使是精神病说的话也有一定相关因素，只是有些时候很难联想到那个方面，当然，还需要排除他们是否有撒谎的行为，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确实是几乎没用的，”周逸将文件资料收拢放回到文件袋里，“我需要他们的证词，如果远程的话我希望能够得到他们说话时的所有角度全拍摄画面，如果无法做到的话我可能要去现场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