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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他没有错

收到消息的时候, 宋舟玉正在和一位合作了很久的alpha谈判。

“少爷,人不见了。”

这位线人是长期跟着昼冬的。

“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再发现昼冬少爷的踪迹, 中午的时候再看, 昼冬少爷人已经不见了。”

后面的话宋舟玉已经听不清了, 他情绪紧绷,方才淡定的表情全然消失。

alpha奇怪地看着宋舟玉猛地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宋, 今天不谈了吗?”不是说今天的合作很重要吗?

“不谈。”

宋舟玉脚步很快, 不出一分钟,楼下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

“找不到了?我不是说了让你们一直跟着他吗?你们怎么办事的?”

宋舟玉把目的地定在宋寄之的别墅,他语气无法掩饰的暴怒和阴森, “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就马上收拾东西滚去军部领罚。”

昼冬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一想到这个可能,宋舟玉就无法控制怒火。

被宋舟玉的语气吓到,线人不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有一点可以确定,昼冬少爷是和戚上将一起消失的。军部那边显示, 戚上将请了将近半个月的假期, 昼冬少爷也不例外。这段时间,两人的轨迹也基本重合, 但是在中午的时候, 我们能够追踪到的踪迹就彻底消失了。”

“戚上将的请假理由尚未清楚,但研究院那边的人说,昼冬少爷是请假去散心了。”

“属下猜测,应该是戚上将用了军事上最先进的能够隐蔽行踪的信号屏蔽器。”

很明显, 就是昼冬不想让他跟了。

宋舟玉挂了线人的电话, 挫败地望着窗外飞速移动的高楼大厦。

散心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他说过不会打扰他了, 就远远地看着,都不可以吗?

宋舟玉盯着光脑里那一长串发送失败的消息,心脏不由自主地收紧,好似被人用手狠狠攥住,血液也无法流通的窒息。

昼冬把他删了。

他的消息发不出去,他也无法再找到昼冬。他连那一点关于昼冬照片和行踪的慰藉都没有了。

思绪纷乱,宋舟玉脑袋昏沉,等他再度睁开眼,他已经在宋寄之的别墅门口。

宋寄之在夺权中落败,处境很不好。但他向来会找乐子,宋舟玉来的时候,他正裹着狐裘,悠闲地在院子里煮茶。

看见宋舟玉,他还心情很好地挥了挥手。

“宋舟玉。”

他真是昏了头,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宋寄之虚伪的语气让他生理厌恶,宋舟玉掉头就走。

“是不是急着去找昼冬?”

宋舟玉停了脚步。

宋寄之看着他的背影,支着下巴笑眯眯地说:“你找不到他。真讽刺啊,当初你料到了我会去找你,特意在公寓客厅拉了一条嘲讽我的横幅,却从没有考虑过昼冬,你那时候想过昼冬会去找你吗?想过昼冬的感受吗?”

宋寄之从不吝啬在宋舟玉心口捅刀子。

他呷了一口茶,抚了抚怀里的柯尔鸭,“现在福报来了。”

宋舟玉冷笑:“与其管我的事,不如想想明天怎么面对你那位可敬的父亲。”

他和昼冬的事,还轮不到宋寄之来置喙。

宋渣爹确实要找他,宋寄之蹙眉。

他和宋舟玉积怨已久,但他同样也不喜欢宋渣爹。

宋舟玉上了车,又去了昼冬的住处。

他在期待昼冬今天会回来。

但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昼冬请这么多天假,不会回来了,昼冬要跟戚霁去一个他完全找不到的地方。

因为昼冬很烦他。

宋舟玉有些呼吸不上来,他摸了摸昼冬送他的耳坠,勉强压制汹涌不安的情绪。

不会的,昼冬不会不要他的。

但他在门口等了一夜,公寓里的那盏灯始终没有亮起。

天光微亮,宋舟玉眼睛发红,充满怖人的红血丝,他不错眼地盯着那扇门,又不断刷新和昼冬的好友请求。

回他吧回他吧回他吧回他吧,起码同意一下他的好友请求……

没有昼冬的消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宋舟玉拿出口袋里的手帕,出神地盯着。

有时候他都在想,如果他是昼冬身上的一件不会被丢弃的物品就好了,这样他永远不会离开昼冬。

等他死了,可以把他的骨头做成项链,再把他身上的其他部位做成饰品,让昼冬一直佩戴。

可他又想,万一昼冬不愿意,觉得死人的东西晦气怎么办?他对于昼冬而言,是个惹人厌的麻烦。没人会愿意把麻烦戴在身上。

宋舟玉焦虑地咬手指,一夜未睡的大脑隐隐作痛,他神经质地理了理头发,口中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什么。

又等了一天,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宋舟玉神色枯败。

他无视那乱糟糟的、毫无光泽的金发,贴着车窗,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着那扇门,像是恐怖片里吓人的凶手。

第三天了,昼冬会回来吗?

光脑消息框里,他单方面发送失败的消息已经达到上百条。

昼冬仍旧没有同意他的好友请求。

第四天。

几乎昏迷的宋舟玉被殷忱领走。

殷忱不客气地把营养液混合的粥端在躺尸的omega面前。

“宋舟玉,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还想不想活了?”如果不是他收到宋舟玉下属的消息,宋舟玉怕不是要死在车里了!

殷忱没好气,“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在车里了?”

“死在车里也好,……”

这样昼冬回来看见他,会一直记得他的吧?可是那样尸体好难看,还会臭,昼冬更不愿意要他了。

殷忱:“………”

好友的颓废堕落让殷忱心梗,他低声:“宋舟玉,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在找人。”

宋舟玉的声音虚弱又无助,殷忱喉咙再次哽了哽。

“我在找昼冬。”

“殷忱,你知道他的消息吗?”

“我不知道,他不让我去找他。他把我删了,拉黑了,我找不到他,我等了他好久,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说了我可以当第三者,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我控制不住自己,”

宋舟玉自问自答地崩溃。

殷忱哑然,“………”

“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在哪里?我很想他。”

“宋舟玉,你……”

因为不用再打掩护,所以殷忱和宋舟玉的见面都少了不少,他不知道宋舟玉已经疯得这么厉害。

“我要死了,为什么他还不回来呢?”

“我不正常吗?我很正常了,我学着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他还是不喜欢我。”

一点也不正常啊大哥,你哪里正常了!!殷忱无法理解宋舟玉对正常的定义。

他以为的正常:能量有正有负但本质还是个好人的正常。

宋舟玉以为的正常:疯狗披个西装绅士的壳,本质还是恶徒。

“他不要我了,殷忱,他不要我了。”

殷忱看着宋舟玉喃喃自语地蜷缩成一团,形成自我保护的姿势。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镇定剂。

他不能再让宋舟玉发疯。

三十分钟后,殷忱满头大汗地把昏迷的omega搬进医疗舱。

宋舟玉仍旧在不安地蹙眉。

殷忱按下了医疗舱的关闭按钮。内心的沉重没有丝毫缓解。

宋舟玉的偏执让他心惊。

殷忱叹气:“睡吧,昼冬会回来的。”

*

提出散心的那一晚,戚霁和昼冬说走就走。

戚霁这几年几乎没给自己放过假,所以积攒了一堆假期。而昼冬作为机甲设计的主要大功臣,本身就有几天假期,顾银尘听说他心情不好,立刻给昼冬批了几天假,连带着研究院的团队也跟着放假。

为了新机甲的设计,他们已经连轴转了快半个月。新型虫族已经得到控制,新机甲的设计可以适当往后推一推。

这几天,昼冬和戚霁逛了好几个星球。在前往下一个星球前,他们都会在星舰上提前做好攻略,努力让每一趟星球旅行都变得有趣。

旅行让人心情愉悦,昼冬逐渐忘记了宋舟玉带给他的烦恼。

最后一站,是人类的故乡——蓝星。

昼冬站在沙滩上,张开双手感受海风。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偏头,神情兴奋,“舅舅,这里好漂亮。”

戚霁穿着海滩特供沙滩服,海风吹动白发,黑皮在太阳光下闪耀迷人的光泽。

他揉揉昼冬的脑袋,而后把帽子摘下,给昼冬戴上。

“开心吗?”

“开心!”

昼冬幼稚地踩着戚霁的脚印,他的脚印要比戚霁的小,踩上去,可以完美地被戚霁脚印包裹。

咸湿清新的海风拂过,一双大手按住昼冬差点被风吹翻的帽子。

“昼冬,帽子要被吹走了。”

在alpha面前,昼冬永远像个小朋友。他手忙脚乱地戴好,又被alpha摆正身子,站姿笔直,乖乖地等alpha帮他把下巴的帽绳系好。

戚霁挠挠他的下巴,笑:“怎么头这么小,戴个帽子都戴不稳。”

昼冬用手按住帽子防止被风吹走,不服气地反驳:“是舅舅头大。”

戚霁闲适地在前面走,等昼冬追上来。

散了一会儿步,昼冬突然说:“舅舅,我想去看看爸爸。”

他想和昼颜说,他现在过得很好,文查也得到惩罚了,当年被抢的东西,他也帮昼颜拿了回来。

戚霁也没问为什么,“嗯,舅舅陪你。”

被人无条件纵容的感觉实在是太好。昼冬脚步都不由轻快,“舅舅有想做的事情吗?我也可以陪舅舅一起做。”

戚霁没说话,昼冬只当他在思考,便慢悠悠地和他一起走下去。

过了一会儿,alpha认真的声音和着海风吹过。

“我想让昼冬高兴一点。”

昼冬怔了怔,他停下脚步,看向戚霁。

戚霁微微弯身,把宽大的海滩帽往下压,遮住昼冬怔忪发红的眼睛。

“你还在为宋舟玉的事情在自责对吗?”

“昼冬,你是个乖孩子,你没有对不起谁。你不用有负担,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帽檐下,昼冬的下巴尖滴下一滴泪。戚霁指尖接住那滴泪,很快,他怀里撞进一个人。

昼冬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救命的浮木。

戚霁抚着昼冬的背。

“你没有做错什么。在这段感情里,你已经尽了你最大的努力,是宋舟玉不识好歹。”

“你也不用怪自己,他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他的成长环境太极端,但这不是你造成的,你也没有救赎他的任务,你生下来就应该为自己活,不要给自己加什么负担和枷锁。”

“我们昼冬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要多想想自己,多爱惜自己,学会拒绝,好吗?”

昼冬抱紧戚霁,再也忍不住眼泪,他在戚霁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戚霁察觉了,还给了他意见,告诉他不是他的错。

长期纠结拉扯撕裂的心脏好似被放进温暖的治疗液里,一点一点恢复生机。

昼冬揪着戚霁的衣服,语无伦次:“舅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已经不正常了。”

“我看到他,我就觉得他烦。我想让他不这么烦我,所以我伤害他了。我看到他哭,看到他痛,我心里居然会觉得很痛快。”

“可是……”

他努力不去想宋舟玉,把宋舟玉的对话框删除,把当初的一切都丢进回忆,可宋舟玉留下太多。

他想放下了,但宋舟玉的存在常常提醒他。

——他走不出来。

“他找我,我觉得烦。我让他不要来找我,他真的就不来了,我又觉得烦。为什么不来?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么烦的事情里……”

“我不正常了,舅舅,我有病。”

昼冬抽噎,他哭得喘不上气,那双破碎的蓝眸溢满眼泪。

他从不知道昼冬心里藏着这么多事。戚霁手指摩挲昼冬的眼睑,替昼冬擦去眼泪,指腹遮住那十字星。

昼冬对于戚霁的意义十分不同。戚霁的所有情感来源昼冬,昼冬给予他全新的、活着的意义。

戚霁于昼冬似朋友似亲人,昼冬于戚霁又何尝不是?

如果说戚霁把昼冬从自卑的泥潭里拉了出来,帮助昼冬发光。那么昼冬就是把曾经封闭在自我世界里、情感谈漠的戚霁变成了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他们是血缘浓厚的亲人,拥有最深刻的羁绊,是彼此最亲密的存在。

他本能地想保护昼冬。

那双和他相似的眼睛里眼泪不断大滴大滴涌出,戚霁好似也被拖着坠入情绪的漩涡。

宋舟玉到底对昼冬做了什么?他已经数不清昼冬第几次为宋舟玉哭。

怒火燎原,理智岌岌可危。戚霁压抑着情绪,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昼冬,这是正常的。

“宋舟玉对你这么差,你做什么报复都是正常的。我们不是圣人,也不当圣人。”

“不管你接下来做什么,舅舅都支持你。如果一直没有喜欢的人,那就和舅舅生活在一起。”

戚霁重新把昼冬抱在怀里。

“哭出来就好了,舅舅陪你。”

等昼冬完全发泄情绪,喉咙已经哭哑。戚霁替他摘掉帽子,把他湿掉的头发捋了捋,又摸摸他的眼睛,温声:“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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