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之前伺机而动的艾斯卡尔和柯恩,他们潜入房子寻找气味、魔法波动、地下室。
但凡有任何盖坦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们的侦查。
至于凯亚恩,守在村外防止知情者悄悄溜走。
罗伊清了清嗓子,开始为同伴争取时间,
“这家伙背着两把剑,脖子上挂着猫首徽章,并且身受重伤,只有猎魔人的独门秘方能治疗。他对诸位而言是个大麻烦,继续拖下去——你们愿意房子里突然多出一具尸体吗?”
“他是怎么受的伤?”一个矮个儿男人问,
“被强盗和土匪用刀剑刺伤。”
“这么说他是个好人?你们找他干嘛,和他是一伙儿的?”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含着大拇指神态天真地问,
“他对我们很重要。”罗伊含糊其辞,假意伸手往怀里一掏,从空间里取出一个鼓鼓胀胀的钱袋。
哗啦啦——
敞开的袋口露出一片金黄的动人光泽。
晃得村民们目眩神迷。
罗伊甚至慷慨地取出一枚送给那个小姑娘,后者用大门牙一咬,霎时间眉眼弯弯、手舞足蹈地转起圈来。
“每个人都看看这画,一个细节也别放过。谁能提供有效线索,立刻拿走它!”
罗伊环目四顾把众人脸上的狂热尽收眼底,霎时瞳孔收缩成一条缝,神色冷冽地泼冷水,
“但丑话说在前面,谁敢胡编乱造哄骗——我们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那种呼之欲出的强烈压迫感,加上前几年猎魔人闯下得赫赫凶名,瞬间让几个眼珠子骨碌碌转的村民打消了鬼主意。
接下来,画像在众人之间缓缓传递,而眼力毒辣的艾登目光炯炯地扫过一张张脸,谁撒谎谁诚恳一眼便知。
整整一小时后。
连续否决掉几个女人因为金钱中毒而产生的“我肯定在哪儿见过他”的幻觉后,两人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结果。
“现在相信我了吧?”村长和身边村民看向猎魔人,哪怕拿不到这笔钱,他们也簇拥不散,“那家伙没来过村子。”
罗伊抬头,屋顶上飞驰的两道身影干脆利落地跳进玉米地,显然一无所获。
“肯特村附近有别的定居点吗?有没有巫医和猎人住在树林里?”艾登不甘心地问,
“方圆十里最近的村子在巧特河对岸。”村长捋着胡须话音一顿,“不过东北边庞大的坟丘草原里有一栋小木屋。一个理发医师住在里面……唔……现在是六月份,他应该在那儿!”
理发医师?
两名猎魔人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说谁最有可能救走盖坦,那么必定是一个精通医疗技术的人。
而兼任乡村医生的理发医师无疑是个值得怀疑的对象,住在坟丘附近,胆子也足够大。
“应该在那儿是什么意思?”艾登追问,
“高迪弗伊先生并非本地人,每年夏天才过来采摘草药。另外之前一直被这群兔崽子打岔,有些话没来得及说,”村长忽而脸色一白,“最近一个月,坟丘那边突然多了几头掘墓饿鬼,见人就扑!高迪弗伊先生可能早就被吓跑了。”
罗伊心头祈祷线索别又断在这儿,态度变得耐心起来,
“仔细说说,怪物长什么样,从哪儿来的。”
“我最先发现那几头脏东西,”一个神情阴郁的大汉走出人群,心有余悸地说,“像是被剥掉浑身皮肤、遭过火灾的麻风病人,散发阵阵腐尸般的恶臭、长着漆黑的尖牙利爪,野兽一样四肢着地行动,叫声就像夜枭一样刺耳。我当时隔着几十米远远和它漆黑的眸子对了一眼,就发了一周噩梦。”
“幸好它们没追太远,它们一直守着坟丘,推倒墓碑、毁掉棺材、糟蹋我们已经安息的亲人!”大汉红了眼、心有余悸又愤怒地说,“说回来,这都是维赛基德将军手下士兵的失误,非把尼弗迦德间谍尸体挂在坟丘外面晾晒,说是以儆效尤,结果尸臭引来那群脏东西反倒害了我们!”
村民们不约而同点头,脸上的悲痛和害怕压过之前的狂热。
罗伊暗自点头。
肯特村一带是属于布鲁格的领土,而国王文斯拉夫鼎力支持辛特拉复国,自然为维赛基德将军的行动大开绿灯。
至于掘墓饿鬼,食尸鬼才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他们打定主意找到这个理发医师。
“两位大师认为高迪弗伊先生救走了画上的人?”
村长若有所思地问。
“没准呢?”罗伊和艾登冲着乖乖合作的村民们鞠了一躬,又取出五十奥伦递给村长,让他分给众人,“我们这就打算离开了,感谢诸位乡亲的解答,区区礼物不成敬意。”
“不,老头不要钱,我带你们去坟丘草原,但两位得除掉那几头畜牲……让我在墓碑前悼念悼念我那可怜的女儿……”老头子无视了身边一堆眼巴巴的村民,直接把钱袋丢给了猎魔人,并用拐杖尖戳了戳地,唾沫横飞地说,“相信我,那地方就像迷宫一样错综复杂,找到理发医师要花上不少时间,而我因为女儿的病,每年都要拜访他好几回,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罗伊和艾登相视一望,换成平时除掉食尸鬼的委托至少值二百。
但猎魔人偶尔也会发发善心吧,更重要的是他们得抓紧时间。
“那还等什么,带路吧!”
“太慢了!丢掉拐杖,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