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即询问了地下室的位置。
“厨房下面?”罗伊迫不及待想要去一探究竟,但城堡里太多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这个时间明显不合适行动。
询问远没有结束,两人关于白果园村庄和墓穴尚留有疑问。
“伊格纳修爵士平日里都忙些啥?”
“喝酒……”格兰特机械地回答。
“你有没有发现爵士有某种奇怪的行为,比如捣鼓一堆瓶瓶罐罐、草药、神秘的液体,翻看一些你完全看不懂的书籍?”罗伊的声音收紧。
“没……”格兰特回答很果断,“爵士平生最讨厌书籍,他清醒的时候不是在喝酒就是抱着亲人的遗像大哭。”
这完全就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中年鳏夫形象,但根据白果园老板娘口中的陈述,伊格纳修绝不是如此软弱颓废的人,他荒唐而残暴。
“在此之前呢,是什么原因让伊格纳修爵士屠杀了白果园超过一半的村民?”
这便是酒馆老板娘提到过的巨大变故。
格兰特嘴唇抖了抖,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挣扎持续了几秒表情又归于平静,服从地回答了猎魔人的问题。
“因为爵士过去那些年的所作所为,白果园的居民向维吉玛法院送上了请愿书,最终维吉玛法院认可了他们的不满情绪,允许他们搬离白果园。爵士亲眼目睹领民一个接一个离开,忍不住服了软,派人去劝说人群。”
“可那群农民仗着维吉玛法院撑腰,对爵士说了些很难听的话,激怒了他。然后杀戮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这不能作为伊格纳修草菅人命的借口,他就是个屠夫!”罗伊说了一句,接着揉了揉太阳穴,他注意到布兰特第一句话,凝视着管家平静的面庞问,
“归根究底,是白果园村民的请愿才引发了大屠杀……那伊格纳修在此之前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能把农民逼到这个地步。”
这个年代,农民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主动离开赖以谋生的土地。
“伊格纳修难道比强盗更加可怕?”
下一秒,格兰特五官缩成了一团,脸上肥肉抖动,额头浮现汗水,对于法印的反抗更加剧烈。
雷索和罗伊的心都提了起来,管家的反抗越激烈,说明他们的问题越扎心,越接近这座城堡的秘密。当然也有可能让管家直接醒过来。
管家结结巴巴地说,“爵……士……爵士的名声和……作风不太好……”
“怎么个糟糕法?”
“爵士……爵士发现自己的儿子孚罗里安少爷在和同性友人,村子里的一个猎户谈恋爱之后,驱逐了猎户,少爷因此上吊身亡,雪上加霜的是,玛丽老夫人也在两年后去世。”
“自那以后,爵士变成了孤家寡人,整日酗酒,脾气越来越暴躁,脑子也变得不太正常。村里流言四起——有人说爵士被魔鬼附身,会克死身边所有人。”
罗伊听完略微唏嘘,“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孚罗里安的墓碑上只笼统记载了一个窒息而死,原来他是被自己老爹给逼死。”
“有一回……”格兰特仍然自顾自继续说,“爵士醉酒后……闯入白果园里的一场……婚宴,强行对……对新娘行使了初……夜权,还砍掉了一个……一个倒霉鬼的脑袋,因为对方帽子摘得太慢。”
他的语调断断续续,声音越来越轻。
“果然是荒唐。”两名猎魔人相视一望,都看到对方目光中的惊诧,“这种权利不是早被废除掉了?他怎么敢?!”
“接下来了?”
这次格兰特没有回答,他闭上了眼和嘴,上眼帘一阵蠕动,像是做噩梦般,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眼神恢复清明。
对面猎魔人隐蔽地叹了口气,微微有些失望,可惜无法短时间内连续对一人使用亚克席法印。
“两位大师,抱歉,我刚才走神了。”管家擦了擦自己脑门上莫名其妙出现的细密汗珠,唉声叹气,“这人只要一过四十岁,有时候白天也像在梦游……对了,之前我说到哪儿了?”
“为了以防万一,你要带我们检查检查仆人的房间,”罗伊眼珠子一转,也没敢编的太夸张,“以及还有地下室。”
“我有说过这话?那两位稍等,”管家皱眉,一脸不情愿,“墓穴那边的消息传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