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负责人自己也在亏损太严重的情况下，自己也有想过要不然就关闭算了，再怎么也架不住这样一直往里面填钱。

可看那些工人每天都有给自己的脚认真消毒，清洗很多遍生怕别人嫌弃他脏的模样，又狠不下这个心来。

所以在听说这有一档综艺节目，对他们这个东西有想法，立刻就花钱联系上了导演。

“不脏的，瓦瓦觉得不脏。”

瓦瓦说这句话时格外真诚，他没有看到什么脏的地方，只觉得他们是真的很厉害。

他们没有了手，只剩下脚的时候，居然还有勇气开始习惯用脚去编织那么多好看的东西。

想到这里的时候瓦瓦还稍微有点愧疚，他的脚只能在爸爸惹他生气的时候，故意凑过去臭一臭他爸爸。

“我也能保证，我的工人绝对不脏。”

工厂负责人绝对是最不想别人说那些人脏的，他自己亲自监督着，保证他们不会在工作的时候卫生环境不达标。

可不管自己展示过多少遍，依旧有人用身边残疾人身上会味道等例子，来攻击他的产品。

时间一长，他就直接关掉了直播。

每周让车子过来把他们编织好的东西拉到另外一个仓库里去，营造出一副东西能够卖出去的假象。

导演让每个小朋友挑选了十个毛线编织的小花，下午去最热闹的地方售卖。

爸爸都可以跟着一起去，但是不能为孩子提供任何的帮助。

这种小花大概只有十厘米左右，工厂负责人给出的售价是八块钱。

瓦瓦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了数，默默记下来是八块钱。

下午挑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花，放在小篮子里面，跟着爸爸一起去了节目组提前就已经安排好的广场。

在卖之前瓦瓦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花，让它们能看起来更好看一点。

“卖发，卖发哦~八块钱一朵的好看花花。”

闲裕找了个稍微阴凉点的地方坐下，就这样一直盯着瓦瓦看。

刚开始瓦瓦还很有信心，但在被好几个人拒绝后，眼睛已经开始有些红。

最后提着小篮子就跑到了他爸爸面前，坐在爸爸腿上开始抹眼泪。

“瓦瓦怎么了？”

“没有人买瓦瓦的花。”

瓦瓦低头看着篮子里这么朵好看的花，心中实在是觉得可惜。

如果不是因为他零花钱要攒着给奶奶买礼物，他都想用自己的零花钱把东西全部买下来。

“先不哭，先听爸爸说一下，好不好？”

现在委屈的不行的瓦瓦，其实并不想听爸爸的话，他只想在自己爸爸怀里好好哭一哭。

可又怕下次自己有什么话想跟自己爸爸说的时候，爸爸也像是现在这样哭着拒绝交流，大大眼睛里含着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好。”

“瓦瓦看啊，你第一个去问的是一个姐姐对不对？那个姐姐皱着眉脸色也不好看，可能是她身体不舒服，瓦瓦上次肚子疼的时候是不是也不想看别的东西呢？”

闲裕把他抱在自己膝盖上，耐心帮他把眼泪擦干净。

瓦瓦回想起上次轻轻点了点头，他只想让自己肚子快点好，蔫蔫的根本没精力去看其他的东西。

“所以瓦瓦在她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跟她说话，她不仅仅是不想买，还有可能觉得自己被打扰到了。”

闲裕耐心一点一点跟他说，也不指望着这么大点孩子能懂道理，只是希望他不要因为一次挫折就放弃所有。

“瓦瓦错了。”

“对，瓦瓦错了，第二次瓦瓦找了个奶奶，那个奶奶她年纪跟瓦瓦奶奶年纪一样大，你看瓦瓦奶奶是不是也不舍得花这么多钱买这个？”

虽然瓦瓦自己心中真的觉得八块钱买这么一束上面有六七个花的东西不贵，但如果是自己奶奶的话，她肯定是会觉得是在抢钱。

“还有第三次瓦瓦找了一个比瓦瓦大一点点的哥哥对不对？你看瓦瓦现在身上都没有钱，那个哥哥怎么会有钱呢？”

瓦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还摸了摸自己没有一毛钱的衣服口袋。

“他们只是不想买花，又不是因为瓦瓦才不想买花，说不准在拒绝了瓦瓦之后，转头又夸奖这是谁家小朋友这么可爱呀。”

好好哄了一会儿，又让他喝了一点在出门之前冲泡的奶粉，瓦瓦从爸爸腿上蹦了下来，又开始继续努力。

这一次他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凶的姐姐，手臂上还有纹身，很像是电视剧里那些看着就不是好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