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珣对虞翎总是格外有宽待, 她该要做什么,能不能做什么,都要在他这里过一遍。
她聪慧, 有主见,但遇事太少, 对人情世故了解淡, 只是性子与人处得来, 不常出有什么事。
谢沉珣清早起来穿靴时, 虞翎也被惊醒了, 只迷迷糊糊抱住他的腰不说话,两只白皙手臂没用力气, 又要睡过去样。
姑娘家很是黏人,不管在哪都一样,没人教。
她好似完全不知道这样不行的,只困倦着说自己昨晚上很乖,要他给她寻个娃娃来, 想要个和他小时候像的, 乖乖巧巧的。
但谢沉珣只是慢慢按着她嫩|白小手,沉默许久都没有说什么话。
等他给虞翎盖好被子离开之后,还在熟睡的虞翎才缓缓睁开双眸, 她纤长手指蜷起放在枕边,就着朦胧的光亮看谢沉珣逐渐远离的背影。
她的手缓缓攥住胸口衣襟, 平稳住呼吸,在等个结果。
虞翎大病一场, 数日里都在养身子, 谢沉珣这几天在府里的时间亦比往常多了些。
他每天深夜来, 清早走得早, 晨起后又去读书,自律严苛。
旁人说他要求严格,他待自己却也是一样,连虞翎都想,难怪他能做到二十五岁之前不娶妻亦不纳妾。
而虞翎想要的那个孩子,也终究是没带到她面前,谢沉珣让谢四的乳母寻了她一趟。
那乳母恭恭敬敬到烟岫阁,提谢四小时候的事,说了一通小孩难养,要格外慎重,
虞翎抬起头看她时,乳母又叹气说:“翎姑娘不要因为现在的四姑娘乖,就觉得她小时候也乖,日后翎姑娘膝下若是有孩子,寻个奶嬷嬷就好了。”
侯府随便找一个小孩放虞翎身边,不是难事,现在乳母来了,便是没这个打算。他是觉得她嫁不了四皇子,还是怕侯府出现孩子,有人察觉到什么?
虞翎只低头喝着茶,没有强求太多,她眸色微深,心知肚明她姐姐那个孩子,或许是真带不到她面前了。
……
虞翎在身子好些后,为答谢谢沉珣,为他做了一碟水晶糕端过去,正巧碰到他在书房和孟侍郎下棋。
孟侍郎看起来是谢沉珣结交多年的好友,来此只穿洗过多次的发白棉袍,干净有缝补。
他棋艺了得,但对上谢沉珣时还是有些吃力,见到虞翎过来福身行礼,笑着道:“我是下不过侯爷了,虞姑娘可有时间来替我?听说你下赢过宣武将军夫人。”
宣武将军夫人便是谢氏,现在不在京师。
虞翎手里端着檀木托盘,要走上前时,犹豫看向谢沉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