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栀脸色微有错愕,她想过谢沉珣会接受她,水到渠成,也想过被谢沉珣拒绝后自己该衣衫不整出去,将事情坐实来,唯独没想过会有人捷足先登。
丫鬟妓子又怎配得上他?苏栀捏着帕子咬唇扫过他怀中的女子,想要看这女人样貌,谢沉珣却把怀里女子亲得迷迷糊糊后,将人搂在怀里,才淡淡朝外道:“看够了吗?”
威严声音里藏着上位者的冷厉,苏栀猛地一惊,又不小心碰到一旁屏风,发出细微声响,暴露自己存在。
等回过神后,她后背惊出一阵冷汗,想要趁着没被看清脸偷偷离去时,又听温池里的男人淡道:“若今日之事有半分传出去,苏家这辈子休想立足于世。”
她头皮阵阵发麻,又立即跪下来,连忙唤了一声侯爷恕罪。
谢沉珣娶牌位为妻一事十分出名,谁都赞他痴情种子,但苏栀清楚他们之间感情没那么好,她禁不住鼻尖冒汗,如今焦头烂额起来,还以为他是怕宠爱女人这件事传出去,他要维护这个好名声。
但男人的声音迟迟没传出来,反倒是女子声又娇娇起来,他去作弄人了。
苏栀心惊胆战,又紧紧咬唇,万万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在顾着别人。
她跪了许久,跪得腿都麻了,才听男人沉厉道:“滚出去。”
苏栀跪在一扇屏风外,想起苏家,终究是忍住惧怕大着胆子一回,道:“望侯爷饶过苏家,苏家愿以一间铺子赠虞妹妹,今日之事,我绝对会烂在肚子里。”
里边人迟迟不说话,不觉这一间铺子能买一条命。
苏栀轻咬牙低头道:“我名下还有间三进宅子,愿赠与虞姑娘。”
他淡道:“苏家若真有诚意,该奉上一半铺子,自此以后远离京城。”
苏栀脸色煞白,苏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一半产业平白相赠,元气大损。
她战战兢兢,不敢直接应下,又不敢再抬头望进去,要是什么也不做,以侯府的权势,足够把苏家压得永远抬不起头,她最后只是捶着腿慢慢起身,打算回去和家中思考该如何是好。
苏栀腿麻走得慢,谢沉珣又不管她,她慢慢离开,要出门时听到谢沉珣低声说乖一些,几不可闻。
帷幔屏风遮住视线,苏栀的手放在门上,猛地回过头,倏地明白那种熟悉感在哪,一股冰凉如掉冰窟的寒意直冲到头顶,让她从头凉到脚,双手都开始颤起来。
谢沉珣待人疏而有礼,少有亲近,今天送枣泥糕时,却对他妻妹格外亲厚。
她终究不是傻子,明白那女人声音里的熟悉。
侯府侯爷只娶过一门妻室,那门妻室底下只有一个亲生妹妹,是未来四皇子妃。
苏栀陡然生出惊惧,突觉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谢沉珣的性子,绝对不会容许她活着离开这地方。
她没敢回屋,匆匆忙忙打算先回苏家,撞破谢沉珣的私事,还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私事,让她全身都在恐惧发凉。
但屋里的男人没什么大反应,苏栀急忙去寻自己的马夫,就被早已守候在那的侍卫拦住,侍卫个个被深沉黑夜衬出肃杀之色。
她面如死灰,几个侍卫反倒面面相觑,不知她是怎么回事,他们守在这里是谢沉珣早有吩咐,怕她夜里扰到主子歇息,也不问她是不是病了,只把她送回去,将她屋里守卫加严了些。
苏栀一整夜都在极度害怕中度过,频繁巡逻的动静让她心惧,第二天醒来时都是面色难看至极,甚至请了大夫过来。
清早寒日凉风呜呜响,苏栀身上披着被子,大夫在给她开药方。
外边有人唤声虞姑娘,苏栀抬起头,看虞翎穿戴整齐来探望。
她性子是雅静温和,瞧不出昨晚上的娇气,见到苏栀脸色难看,还轻坐在床榻前,握住苏栀的手,蹙眉温声问:“苏夫人是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吗?”
苏栀惊恐看向她。
虞翎似乎不明白苏栀这是出什么事,她着衣偏素净,杏白裙衫干净,散出淡淡清香,轻声无奈道:“姐夫今早起得很早,已经回京上朝去了,你若是还想找他,我下次再帮你约他,但你也别惹姐夫生气,姐夫疼我,对苏夫人却不一定有偏爱。”
她声音轻,眸里也有些好奇,在疑惑苏栀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不懂事般,肉眼可见受谢沉珣的极度偏宠,她眼里的他,同数年前只帮理不帮亲的男人一点不像。
倘若是从前,苏栀只觉她那几句话是在随口陈述一件事,但昨晚之后,苏栀手颤抖着,在想她怎么知道谢沉珣起得很早。
谢沉珣已经为虞翎针对过自己数次。
作者有话说:
598
我:发光镜片
这是个数字
完结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