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天前才被这鬼东西绑定,这玩意到底是干嘛的?”孔殷的声音。
“暗色直播间能让你获得以前永远也无法得到的东西。”
“我经历过两次游戏了,这是第三次,不过这种开放模式还是第一次遇到……”那名女生的声音。
外面的七人似乎分成两波人,分别聊着互不相干的话题。
林一森三人是主播,那么另外四人呢?是另一种存在,还是仅仅不想参与讨论的主播。
云川一边听着客厅传来的说话声胡思乱想,一边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忽然想起黄恭良的话,拿出打火机仔细查看,试图发现更多线索。
打火机很新,底部刻着余子免首字母的缩写。
应该是比较在意的物品。
雕刻线条流畅优美,做工精良。
云川手指摩挲着机身的花纹。
不对,这是什么?
将打火机凑在眼前仔细看,才能发现有一截花纹刻痕里面有暗红色的东西残留。
像是……干涸的血迹。
除了这个,云川还在打火机开关处发现一些黑色粉末,倒在手心上闻了闻,一股蛋白质焦糊的味道。
是头发。
此时距离五分钟还有一分钟四十秒。
他将不再有发现的打火机收起来,不敢放松,呼吸都压低,心跳逐渐不稳。
像是在等待谁的出现。
人果然很会自己吓自己。
云川感受到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心跳,暗自自嘲。
周围温度变低了。
也许是入夜的缘故。
他倒是想这么认为,可这种时候,骗自己只会死得更快。
距离五分钟还有一分钟零三秒。
嘈杂的音乐声和说话声渐渐远去,寒意加深。
“啪!”
随着一声脆响,厕所里的灯熄灭,无尽的黑暗笼罩。
仿佛处于绝对的黑暗中,半丝光芒也无。
晚上七、八点时,屋内即便不开灯,也不应该这么黑。
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云川自认为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宰割,所以在感觉到冷的那一刻,就已经拉开被拖把阻拦,无法合拢厕所门。
在灯熄灭的同时,飞快冲出去。
作死任务没要求时间,没限定次数,失败了还能重来。
云川从决定做任务时,就时刻做好逃跑,放弃任务的打算。
距离五分钟还有五十三秒。
转角就是客厅,灯光从那边透过来。
刺骨寒冷紧紧尾随着他,短短几步,却难如天堑。
无形寒意一缕缕缠上来,绕着四肢,肢体变得僵硬,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迈出半步。
似乎有块寒冰轻轻贴在后背,几乎要把他冻僵,不断涌出的冷汗也像被冻成冰针,细密地扎在背上,刺痛难忍,浑身被冻得僵硬,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难言的恐惧将他笼罩,头皮阵阵发紧。
紧接着,从身后的黑暗中,一只惨白的手缓缓伸出,即将搭在云川肩上。
善风:【完了,完了完了,不忍心看,噢我可怜的小主播,我看中的潜力股……】
纠结的老洛:【主播这么菜?第一个小任务就凉了。】
啊呀绿芽:【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个送死任务……真惨。】
我是大好人:【可惜了灵异体系世界。】
弹幕里说得像云川已经死了一样。
他强忍着恐惧,眼珠转动,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胸前的右手上,用尽全身力气移动手臂。
后颈一阵被线勒住的不适感。
身后惨白的手越来越近,指尖和云川的肩膀只差几厘米距离。
“啪……”
一声只有云川能听到的极为细小的崩断声后,玉坠被他扯下,掉在衬衫里。
黑暗中,惨白的手微顿。
那一瞬间,云川只觉得自己更冷了。
透心凉。
不知何时流出的汗水打湿额发,湿冷的感觉紧贴头皮。
但身体奇迹般的不再僵硬。
他几乎没有犹豫,身体一矮,打着滚翻进客厅。
灯光照在身上,像暖洋洋的阳光般,从未令他如此舒适。
上一次在地铁遭遇女鬼,是黑雾救了自己,而黑雾似乎是从玉坠中出现。
这次虽然是在游戏中,但玉坠跟着他一同来了,便想试着再扯下玉坠,看看有没有效果。
“余子免?”
七人看着去上厕所的云川翻滚着回来,有些惊奇。
云川没顾上他们,侧头往厕所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
他这才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往众人中间走,努力平复心跳。
差点就作死变真死了。
掉在衬衫里的玉坠也不方便重新系上,只能忍受浑身的寒冷,他不想让直播间的观众知道太多。
方才观众们即便看到他的动作,也不能透过衬衫看到里面的玉坠。
“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白?”有人问道。
“有、有鬼!”云川慌乱道。
“切,余子免你又装,想玩我们啊?说说看,是什么鬼啊?”黄恭良嬉笑道。
云川喘着气,苍白着脸瞅他,努力平复心中的恐惧。
然而黄恭良被他这样看着,也不知脑补了什么事,脸色逐渐慌乱。
黄恭良好像是相信了,并且在害怕。
转变得太快,有问题。
再想到之前黄恭良的话,怕被小团体外的王斌发现某事,却不在意房子里其余几人,并说“我们一个都跑不了”,还透露出未成年身份也不能逃脱,紧张的让云川藏好某样东西……
而那把打火机上,有干涸的血迹和烧焦的头发粉末。
如果余子免很爱惜打火机,那么血迹和头发粉末一定会被清理干净,可上面依旧有残留。
最后,结合林一森的任务:销毁凶器。
云川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环顾一周。
七人都盯着自己,其中黄恭良和另一名男生表现得比其他人紧张,其余人倒显得正常许多。
显然两人知道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
“我们不应该做那件事!”云川看着黄恭良,有些崩溃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