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识。
岑道长解释道,从前是采药人会在年份不足的灵药身上绑一道红绳,等到灵药成熟了,就要回来采掉这份灵药。
后来,当药美人要害人的时候,就也会在那个人身上种一道红线。这条红线会逐渐生长,当它完全环绕手腕一周的时候,就代表你这个人“成熟”了,可以摘了。
此线可以说是一个记号,也可以说是一个诅咒。
而二癞子手腕上这道红线,只差一丝就要合上,俨然命不久矣。
当即。
也不用村人恳求,岑道长自有除魔卫道之心,仗剑随二癞子前去,村里老少拎着棍棒镐头在后跟着。
可这一群人却气势汹汹地扑了个空。
二癞子家里空空如也,早已不见了那女子的踪影。二癞子一时如丧考妣,哪怕真媳妇丢了也不见得会这么伤心。
当夜,岑道长就仗剑守在二癞子家门外,看能不能等到那邪祟前来摘命。
一夜风平浪静。
可再敲门时,却发现屋内的二癞子不见了。
村人出去寻找,最终在荒山上看到了他的尸体,死状凄惨,周身几乎被重锤捣碎。若不是凭借衣物,很难认出他。
岑道长也无能为力,只能说一声邪祟厉害,让村人自去求援。
他们一行收药人就此打道回府。
可谁知,没等回到杭州府,他们就发现……
三位掌柜、几位伙计、包括岑道长在内,每个人的手腕上都出现了一道红线!
一身正气的岑道长大怒:
“这邪祟好歹毒的心肠,我等不过路见不平、仗义出手,还没救下那人,居然就被它记恨。诸位不必惊慌,我这就回转观中问过师兄,看看如何降伏这邪祟。”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令几位掌柜的心中大定。
然后第二天岑道长就死了。
他在自家道观中惨死,尸身漆黑,几乎被烧成焦炭。
而他的师兄,对此显然是束手无策。
这下其他人可是慌了神,他们上报朝天阙,又花大价钱四处延请高人,可是短短几天之内,能请到的人并不多。有的修者是一听说这件事,就明言无法管。而有的则是收钱办事,牢牢守在雇主身边。
可另外两位掌柜和手下伙计还是陆续惨死。
根本守不住!
王龙七他爹手上的红线增长还算缓慢,但是七八天里已经长了接近一半,继续这样下去,想来再也活不过七天。
这两天府上正是愁云惨淡的时候,王龙七听闻李楚回来,真就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就来求援。
……
听他讲完,道观后院稍微沉默了下。
李楚直接看向余七安,问道:“师傅可知其中根节?”
“这事儿嘛……”
老道士拈了拈胡子。
“知道是知道,但是要解决,说难不难,说简单可也不简单。小王啊,我问你……”
他抬眼看向王龙七,极认真问道:“你跟你爹平时关系好吗?”
“……”王龙七无语了好一会儿:“不管关系好不好,人总得有个爹吧……”
余七安又一沉吟,稍后再抬眼:“你看我行吗?”
“求你当个人吧!余道长!”
王龙七实在忍不住吼道:“你要是真有主意能给我爹救回来,我真是不介意认贼作父。你要是没主意,就别在这拿我解闷儿了好吗?”
“嗨。”余七安一摆手,“我这不是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吗,我能没主意吗?你未免小瞧我了。”
“义父。”王龙七干脆利落地道:“那你快救救我亲爹吧。”
“哈哈。”余七安一笑,悠悠说道:“欲解杀身障,还需往南疆。”
第四卷 南疆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