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怎么感觉他还有点兴奋呢?
周泽现在很想找个水池,给自己冲一把脸,总觉得自己现在脑子有点不清醒,大概是赢勾的后遗症?
只是,
再想想,
好像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赢勾身上,把赢勾变成一个背锅侠也不合适。
周泽拿出香烟,老道忽然开口提醒道:
“老板,待会儿警察要来。”
发现烟头的话,不好交代。
“没事儿,我们可以是目击证人,不,好像应该叫现场发现者。”
老道闻言,还是摇摇头,
站在尸体旁边还有心情抽烟的案发现场发现者?
最终,周泽还是抽了一根烟,尼古丁对于他来说,真的没什么效果了,但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总能给自己带来一些习惯性的宁静。
然后,
往里走,
看见了他想要的水池。
只是水池那边,
已经被人先一步霸占了,
而且他应该还会霸占很久,
呵,
这种人,
真没素质。
拐棍落在一边,且已经被折断了。
一个老头儿脸还浮在水池之中,双腿后仰,保持着一种动态平衡感。
脑袋,还在水池里浮浮沉沉。
水龙头里还不停地有水流出,
整个卫生间里,
积了一层水。
老头儿的脖子上,还有一根绳子套在那里,延伸到了地上。
水池上面的镜子,也早就碎裂了,有鲜血染红了其中的缝隙,却放大了其中的某些特质。
周泽吐出一口烟圈,
他还记得前阵子自己书屋后头还开过一家蜡像馆,现在早就倒闭了,此时此刻,他有一种走入蜡像馆的感觉。
带着一点点的轻松,带着些许的闲适,
欣赏着这种死亡画面,
动态的,静态的,变态的,
形成了赏心悦目的精致雕刻。
但这些东西,
却比会动的动画,
更刺激。
老道在旁边一直憋着嘴,小猴子不时地窜着头在,东张西望。
“咚!咚!咚!咚!”
一声声闷响,
从里屋传来。
老道一个激灵,马上伸手进裤裆随时准备着!
周泽则是很自然地推开了里屋的门,
门被推开了,
开门正对着墙壁上,
溅洒着腥红的点点斑斑,
像是泼墨艺术达到了极致,
给人一种极为刺激的震撼力,
粗野之中,带着挥发人想象的内涵;
整齐之内,隐藏着令人心悸的疯狂。
一个三十多岁,只穿着裤衩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个男子的身上,
他手里还拿着一块砖头一样的东西,
正在不停地砸向着自己身下早就断了气的人。
砸下去,
“砰!”
“吧唧!”
鲜血溅洒。
很显然,墙壁上的泼墨,就是眼前这个男子的杰作。
周泽有一种自己不请自来,擅自进入了艺术家创作领地的羞愧感。
是的,
真的有这种感觉。
他能看出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砸得很专注,砸得很认真,砸得很坚韧,
他的手臂应该早就酸痛不堪了,
但他仍然在坚持着,
这是一种对于艺术的执着,
促使着他爆发出了自己体内的潜力。
其感觉,
不亚于骑行上千公里,也不逊于徒步穿越撒哈拉。
而当周泽和老道的身形出现在门口时,
只穿着裤衩的男子抬起头,
看着门口的二人,
忽然咧开嘴笑了,
露出泛黄的牙齿,
显然,
他不怎么讲究个人卫生,
就像是艺术家似乎都不喜欢修边幅一样,
不邋遢一点,就体现不出自己的腔调。
但他的笑容里,却满是纯粹,甚至,还有那么丁点儿的真诚和欣喜。
“嗷!嗷!嗷!”
他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而且,
还回头看向身后的墙壁,
像是一个画家,在向别人展示着自己的精心成果。
老道咽了口唾沫,五指捏紧裤裆,
心里在想,
这是人是鬼?
应该不是人吧,
肯定不是人!
想着想着,
老道用眼角余光看向自家老板,
他看见,
老板举起双手,
“啪!啪!啪!”
开始,
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