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变成了血花,纷纷落落,飘洒在了整个通城的上方。
电视新闻里的专家正在做着解释:“雪衣藻、溪水绿球藻和雪生纤维藻等藻类生物组成的。藻类是具有色素的能够进行光合作用的低等植物。因为它们含有不同比例的色素,所以它们可以呈现不同的颜色。这些雪藻含有一种特殊的色素——血色色素。所以我们才会看见红色的雪花……”
电视机里的专家一边说一边擦汗,同时给主持人使眼色,大概是你快点接话,否则我真的编不下去了!!!!!
“所以,这是一种比较罕见的自然现象,并不是因为环境污染或者化工污染造成的,对么?”
“是的,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其实这几年来,在通城各级领导殚精竭虑的治理之下,通城的环境已经得到了巨大的改善……”
“好,下面就请大家来看一组纪录短片,我们可以看见通城这几年在环境治理上所取得的成就。”
……
“妈的,专家不愧是一般人当不了的,这么快的时间里居然能找到解释的理由,厉害。”
老道一边抽着烟一边笑呵呵道。
“他说的东西,都是在喜马拉雅山那儿的,那里确实会有红色的山雪。
但通城靠近东海,这是直接被乾坤大挪移了,哎哟,不行,这个专家太可爱了,把姑奶奶我笑得肚子痛。”
白狐笑得花枝乱颤,
胸前的那一对击打出韵律的节拍,
动词打次、动词打次!
周泽和许清朗没加入闲聊,许清朗依旧蹲在门外,面如止水。
洗完澡出来的周老板躺在沙发上,面朝外,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景,指尖轻轻地摩挲着。
之前许清朗才问过自己,
只能继续等下去么?
但如果有的选,
谁愿意坐在这里等着?
只可惜,那位师傅,他不是寻常意义的人,甚至,亡魂都是活人死了变来的,而那位,其实都和人没什么关系了。
他的出现,
他的诞生,
他的来,他的走,
都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琢磨。
周泽张开双臂,把自己的身子舒展开,如果日子能一直这般过下去,该多好。
撇开一切纷纷扰扰,
隔断所有的忙忙碌碌,
就这样躺着,
瘫着,
矫情的想一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自己都开始认为,
这真的只是奢望了?
……
办公室里的人基本都下班了,虽说医院还有不少人,但那些人都是梦想着可以插队等待做a级磁疗的,和王兴建没有丝毫的关系。
是的,
没有丝毫的关系,
虽然他是这家医院肿瘤科里最凸出最优秀的一位。
但这家医院却当真是泾渭分明得很,
明明有着正常医院构成,有着正规医院的一切设施配备,但又有着另外一个异类的存在,而且东风压倒西风,红红火火得很!
磁疗,
呵呵,
磁疗……
王兴建点了根烟,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这家医院的领导层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算盘,用磁疗当作噱头,进行吸金,自己以及其他真正医院的同仁所做的事情,其实是一种辅助,把他们的谎言,给做得更逼真一些。
任何事情,纯粹是假的,就很难取信于人了。
但如果假的里面参杂一些真的,再加上人的一种主观希望,愿意去相信的人就多了。
甚至,
他还清楚,
这家医院只是名义上的产业,
连经常出现在海报上的那位倜傥的院长,
也只是被推举出来的一个代言人,只是因为他长得可以上镜罢了。
这家医院的手,往下伸展得很长很长,磁疗器具磁疗产业,以这里为起点,不断地扩散出去,推广出去,密密麻麻,
宛若,
社会上的肿瘤,
无法控制,
也难以控制。
连王兴建上个月回老家时,都看见自家那个十八线县城街道上,居然也开了一家磁疗店,每天都有很多老年人去那里听课,被普及所谓的磁疗神奇和伟大。
有些事儿,王兴建不敢继续往下想,也不敢去细查,更不敢去深究,但辗转反侧之下,他已经患上了失眠的毛病很久了。
他很痛苦,他很纠结,他很无奈,
每天在医院里上班,
就像是被放在烧红的锅子上煎熬着。
他打开了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
点开了其中的一个文件夹,
里面有一份自己的叙述报告,
这是那一晚自己喝了点酒后很激情很亢奋地敲打出来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