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周泽都不是很能理解铁憨憨的行为习惯;
但能否理解现在是可以放在一边不去讨论了,因为铁憨憨已经下去了。
对面“有五个落单”的这句话,
当真是傲娇到了一个极点。
今日的自己二人,就如同一团绚烂的烟花,只图一个爽快,只图一个刹那瞬间,若是再强求什么理性什么的,反而没什么意义。
若是撇开大长秋一直带着的那位重伤的阴柔男子的话,这里能打能动的,也有五个常侍。
其实,
有一点,
大长秋也挺让人佩服的,
他被赢勾撵着跑了一路,在坑了好多个部落,甚至还坑了宋帝王余的前提下,却一直把自己受伤垂危的“小兄弟”一直扛着一起跑,也没想着留下这个累赘,倒也算是真性情了。
此时,
大长秋站在凸前的位置,
身后四个常侍并列,每个常侍的肩膀上都有一只猫,颜色不同而已。
一个常侍配一只猫,似乎是常侍的标配。
颇有点锦衣卫必须配绣春刀飞鱼服的传统一般。
当赢勾落下来时,
大长秋和四个常侍当即分开,
四只猫各自幻化出巨大的法相,帮助各自的常侍战斗应敌。
看似是在混战,
但彼此之间的呼应和配合,真的是宛若天成,十殿阎罗里随便挑一个进来,估计也是个马上身死道消的下场。
只可惜,
他们对上的是赢勾。
论打架,
不是赢勾看不起谁,
在座的,
都是垃圾。
上古时代就在黄帝帐下东征西讨,
之后孤身一人来到地狱杀得地狱里的魔神狼奔豕突;
周泽一直觉得,
铁憨憨这种性格的人,很难活得长,
而他当年他之所以能活得长且活得这么好,
原因很简单,
一个字:
强!
我别的都不会,但我会打架!
这就足够了。
三拳两脚,没有武器,甚至没有那种“山崩地裂水倒流”的场面,
双方的战局其实更像是瞬间从玄幻进入到了金庸老爷子的武侠位面,
拳来脚往,
格外地接地气。
但外行看热闹,内行才看门道,这种看似“冷清”的厮杀比武,其实是双方都将力量的使用计算到极为细微的表现。
不像是之前平等王陆和阴柔男子双方都是重伤状态下的最后拼命,
那宣泄出来的力量随即下来就砸死地上看热闹的鬼差,
那种只是看似场面宏大,热闹无比,
实际上却是落了下乘。
“喵!”
一只橘猫的法相被赢勾的手指捏碎,
连带着那名常侍的胸口也被赢勾一拳打塌陷了下去。
而后,
赢勾张开獠牙,
一口咬碎了另一名常侍的脖颈,
且指甲飞舞,将那只斑点猫给扫飞。
五人围攻的局面,
极为娴熟的配合,
天衣无缝的联动,
却在赢勾独一档的实力和经验面前,
很快就土崩瓦解。
“吼!”
一声咆哮之下,
双手撕裂了一名常侍,
又一脚踹崩了另一名常侍,
战局终于以五个太监后退散开进入了第一个停顿。
撕裂的常侍开始恢复身体,
甚至连被搅碎的猫也重新复原,
而那些没遭受重点打击的常侍也在此时陷入了萎靡,几乎摇摇欲坠。
“有……意……思……”
赢勾笑了。
对方五个人,
伤害分散,
而且各自之间相互保留,
所以自己刚才虽然屡次得手狠狠地杀伤了对方,
却一个人都没死。
这帮天阉,
自绝子嗣,
却彼此之间共通,
彼此依存,
子嗣是拿来延续自己血脉的,
但他们只要聚集在一起,
就相当于是一种不死不灭,
又何须子嗣的累赘?
“还能打么?”周泽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累……”
赢勾虽然是这般回答,
但周泽已然可以感受到赢勾身上传来的淡淡疲惫。
而周围的五个常侍,
看向赢勾的目光里都带着极为恐惧的骇人,
暂时,
没人敢再上了。
因为他们清楚,
下一次再被对方撕碎,
在大家都消耗过度的情况下,
那个被杀死的人,
将无法复原。
一个人,
凭一己之力,
竟然打得他们五个常侍联手却依然胆寒!
一甲子之后,
他们可是要取代十殿阎罗的存在,
但在今日,
但在此时,
已然被眼前的人,
在心底根植下了无法抹去的恐惧!
他们甚至觉得,
对方好像没有完全用全力,而且有一点很清楚,对方并没有完全恢复!
赢勾叹了口气,
目露思索之色,
脑海中,
出现了一幅画面,
周泽清楚,
这是赢勾在追忆,
而他因为此时的“特殊”状态,
也目睹了赢勾的追忆。
……
苍茫天地,
无边浩瀚,
一座山峦之上,
站着赤膊着上身的赢勾,
他脚下的山峦,
是尸首堆积而成的白骨,
尸山成堆,
我依然不朽!
远方,
似乎能够看见不少胆寒的敌人,
没人敢上前,
甚至连直视都不敢。
那时的赢勾,身上符文显现,
一举一动间,
仿佛牵扯着四方天地,
那时的他,
哪怕在大战之后,
比起现在,
也算是巅峰!
“你们要跪就跪吧,
我赢勾,
不跪!”
这话,
是说给附近那些人听的,
但赢勾的目光,
却盯着天空。
若是要跪,
在天下归心之时,
我为何不跪黄帝?
把酒言欢,
本是兄弟,
你成人主,
便要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