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眶瞬间就灼热了,一种无助的焦急感涌上心头,仿佛是知道我的心情,大伯在爬行的过程中,浑身是血的朝我看了一眼,说道:“继续,我们在前面等你。”
此刻,我实在没有心思想太多,只能挥舞着火把,驱赶不断想靠近郝教授等人的虫子,他们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鲜红的血道,我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全都是上学时期的老师播放的病例照片,感染溃烂的伤口、失血死亡后青白的尸体……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大伯等人都爬入了布满碎石的塌方隧道里,我立刻挥舞着火把倒退,跟了上去。虫子已经被我烧得差不多,剩下的漏网之鱼也不足为据,再加上我在最后一个垫后,这些虫子又不攻击我,勉强算是安全了。
一进入狭窄逼仄的隧道,我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儿,下意识的,我喊道:“大伯?”
此刻,我手里的火把已然熄灭,而大伯等人,因为身体原因,没有打开手电筒,周围漆黑一片,并没有人回答了。我知道不对劲儿,连忙往前爬,紧接着,我摸到了一双布满鲜血的腿,我记得,走在最后一个的是许达昌,因为他手里拖着装备,我在他旁边摸索了一阵,很快摸到了手电筒,我将手电筒打开,眼前的一切,让我有种晕眩感。
大伯四人,几乎全都晕倒了,而且有些大的伤口,依旧在滴血,而我们的头顶,也并不像我们之前所想的那样,是平直的通道顶,而是一个巨大的洞口。
这个洞显然也是被炸出来的,根据洞口的结构可以判断,这地方原本是两层,下方的一层,是我们现在所处的通道,而上面隔着通道顶,还有另一个空间。
小黄狗讲这里炸开了一大洞,不出所料,他应该是爬到上层的空间去了。
我整个人浑身发冷,看着眼前浑身浴血的四人。
前一刻,我还在和大伯讨论,该怎么从这个漩涡里脱身,但后一刻,他们就都倒下了。
我打了个寒颤,猛的反应过来,几乎颤抖的扒出了医药品,开始给众人包扎伤口。
我们的药品有限,我只能挑流血的伤口处理,其它布满灰尘的伤口,此时也无可奈何了。
做完这些以后,我双手都是猩红的鲜血,整个人也是血淋淋的,但四人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不过都还有呼吸。
我清楚的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至少我得把他们挪到空旷的地方,喂他们一些葡萄糖水维持生命力。我必须要将那些大螯弄出来。
但是……天呐,我连手术刀都拿不稳,而且也没有麻醉药。
怎么办。
该怎么办!
我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无法可想之下,只能先将大伯他们一个个的背出洞口,转移到上层的空间。
我只是接着昏黄的手电光,大致扫了眼周围的环境。
这也是一个大殿,但应该不是很大,而我们出来的地方,位于墙角的位置,墙角是抗压抗震最强的地方,或许当时小黄狗炸洞的时候,特意选择了这个方位,在里墙角不远处,就是一个巨大的石柱,石柱有些破裂的痕迹,我们此刻,几乎就位于这跟石柱的后面。
紧接着,我便没有再看下去,而是翻出了所有医药,开始着手救治大伯几人。我无法想象,如果大伯,如果这些人真的死在我面前,我会怎么样。
那绝对是令人难以承受的。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看自己所拥有的药品。
消炎药两盒。
抗感染的针剂一盒。
止血纱布不足四米。
手术刀两把。
麻醉药两支,但由于保存不善,已经破裂,没有用处。
伤口缝合线一捆,已经脏污,不能使用。
消毒酒精半瓶。
葡萄糖半包。
首先是伤口处理,消毒酒精只有小半瓶,在使用它之前,必须先取出大螯,并且用大量清水冲洗伤口里面夹杂的灰尘和污迹。
我们的水源还够,但最多只能清洗一人,其余三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