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吃眼屎,好恶心,我们才不跟他一起吃饭呢。”徐阳补充道。
嘉靖不由尴尬地揉了揉脸,初春初夏这对孪生俏婢忍不住掩着小嘴偷笑。谢小婉这才注意一嘉靖还穿着睡衣,连忙让初春进内间取了一套徐晋的外裳给嘉靖穿上,又亲自端来了热水给嘉靖洗涮。嘉靖不由感动得眼圈微微泛红了,又想起了当初在上饶县城的那一段日子。
嘉靖梳洗完,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很多,唇红齿白的,连徐晋都禁不住暗道一声“小白脸”。
初春初夏把食盒中的饭菜摆了上台,只是嘉靖早就吃撑了,哪里还吃得下,催着徐晋到书房中谈正事,徐晋只好草草地扒了几口饭便与嘉靖去了书房。
“俗语说得好,皇帝也不能差饿兵啊,臣才刚吃了半肚子。”徐晋不满地道。
“你又不是兵,是大明的异姓王啊,责任重于泰山,正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朕现在很忧心,徐卿你不觉得很羞耻吗?”嘉靖理直气壮地道。
徐晋翻了个大白眼,提起煤炉上的锡壶,用开水沏了壶茶,给嘉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道:“皇上先把臣和秀宁的婚事给办了再说其他吧。”
提起这件事,嘉靖便有些心虚了,当初他听信了毕春的谗言才借口国难不靖推迟了徐晋和永福的婚事,为此可没少被母后絮叨。
“徐聊……就这么急着睡朕的皇姐?”嘉靖这小子语出惊人地道。
徐晋直接一口茶激喷而出,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来?
嘉靖显然也意识到玩笑开过火了,打了个哈哈后轻咳一声,郑重道:“天下不靖,大丈夫何以成家?张琏反贼还在山东肆虐,川蜀的百姓仍在水深火热之中,朕若这个时候给皇姐大办喜事,是要被万民指着脊梁骨骂的,徐卿你能安心?即便徐卿能安心,永福也不会安心啊。”
“得,打住打住,臣挂帅出征了还不行?”徐晋受不了,举双手表示投降。
嘉靖露出胜利的笑容,还很潮地比了个“v”,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事不宜迟,徐卿三天后就出发入蜀接替徐鹏举这个饭桶吧,余林生这小子就不是个帅才,朕也得找个人接替他,徐卿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徐晋微笑道:“那臣就举贤不避亲了,定远侯谢二剑可胜任。”
嘉靖想都不想道:“行,那就让谢二哥接替余林生,戚景通……”
“老戚跟臣入蜀!”徐晋立即打断道:“收拾张贼,二哥足矣,臣身边也得有个能打的。”
嘉靖闻言点头道:“打仗的事你在行,朕就不掺和了,总之今年之内给朕搞定,还天下百姓一片安宁。”
嘉靖十年二月二十五日,徐晋被任命为川滇总督,配征南大将军印,当天火速出发入蜀接替魏国公徐鹏举,平定川蜀之乱。
且说徐晋告别了家人,仅率着赵大头和宋大眼等十几名亲兵,以及戚景通这个副将出发赶往四川,进入陕西境内后就地集结起地方军队三万,对外号称十五万。
话说张琏的堂弟张策去年腊月就引一路贼兵流窜至陕西商洛一带,幸而地方卫所军给力,将其包围住了,当徐晋率兵进入陕西境内时,这伙山贼恰好被彻底剿灭,而贼首张策则不知所踪,有传言称,张策已经逃到汉中投靠沐家军去了。
徐晋也不管这些,直接便挥师汉中,他本以为会遭到沐家军的猛烈阻击,然而行军却出乎意料的顺利。
嘉靖十年四月初十,徐晋所率的三万大军便无惊无险地抵达汉中平原,并且浩浩荡荡地开到汉中城下。
正当徐晋纳闷沐绍勋在耍什么花样时,汉中城的城楼上竟然升起了一面白旗,紧接着城门大开,一群赤膊男子空着手从城门中行了出来,而且背后都背了一捆干柴。
戚景通不禁揉了揉眼睛,这闹的是哪一出呀,负荆请罪吗?
这时,那群赤膊汉子已经行到了阵前,但见为首之人不是别个,赫然正是黔国公沐绍勋,四周则是他麾下的将领。
“罪臣沐绍勋参见北靖王爷,得闻王爷率兵入蜀,特率麾下所属前来负荆请罪。”沐绍勋单膝跪倒在徐晋面前沉声道:“想必王爷也看过罪臣起兵的檄文了,罪臣当初之所以起兵并不是要造反,而是毕春这阉贼蓄意构陷,不仅冤死蜀王,连杨阁老也被抄家挖坟,蜀地百姓鸡犬不宁,苦不堪言,被冤死盘剥者不计其数。
毕春变本加厉,又欲加害于罪臣,罪臣逼不得已才起兵欲诛此权阉,幸而皇上圣明,如今毕春已伏诛,蜀王和杨阁老亦沉冤昭雪,蜀土百姓皆呼吾皇圣明,称颂北靖王爷之贤德,感激王爷拨乱反正之恩情。
罪臣本已感吾皇之圣明仁德,又早闻北靖王爷之赫赫虎威,闻王爷亲自率兵入蜀,惶恐之极,罪臣安敢与王爷对敌,故率众向王爷请罪纳降,乞请吾皇赦免臣等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