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闻言放下心来,加快脚步往坤宁宫的方向赶去。
且说西厂四档头白圭带着几十名西厂番子乘着夜色赶到了承乾宫,杀气腾腾闯门而入,准备解决掉贺贵妃母子,谁知他们刚刚冲入宫门,迎面就是一排弩箭射来,包括四档头白圭在内,当场被射杀。
剩下的西厂番子吓得魂飞魄散,调头就往宫门外逃,谁料宫门外又嗖嗖地射进来一波弩箭,当场击杀了七八人,其中一个身中十几箭,五官都被射变形了,惨不忍睹。
十几名进退不得的西厂番子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这个时候突然火光大作,锦衣卫指挥佥事韩大捷带着数十锦衣卫威风凛凛地杀了出来,斩瓜切菜般把剩下的西厂番子给收拾了,还特意留了三个活口。
承乾宫和坤宁宫相隔并不是太远,静夜中隐约听到惨叫和喊杀声,嘉靖听着这些声响传来,不禁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心想贺芝儿和小饺子此刻只怕已经遭了毒手了,可怜的小饺子才出生一天,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个世界,愿他来世不要托生在无情的帝皇家吧!
吴皇后本来还心存歉意和愧疚的,见到嘉靖泪如雨下,不禁又妒又恨,果然在他心里最宠爱的还是贺芝儿那只狐狸精,杀得好!杀得好啊!
吴皇后如此一想,禁不住冷笑出声,嘉靖本来正沉浸在痛苦和自责当中,听到吴后后的冷笑声后不禁勃然大怒,颤抖着指向吴皇后,咬牙切齿道:“毒妇!”
吴皇后吓得往后挪了挪,冷笑道:“还不是你逼的,明明本宫才是皇后,本宫才是你的元配妻子,你却宠爱贺芝儿这个出身低下的贱人,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嘉靖腾地站了起来,双拳紧握,怒目像要喷出火来,吴皇后吓得倒退连连,一边惊慌地喊道:“快来人!”
两名西厂番子应声闪了进来,横刀拦住了嘉靖,神色复杂地道:“请皇上坐下,不要让属下为难。”
嘉靖面色铁青地道:“朕要是不坐下,你们是不是要杀了朕?”
“不敢,但属下会把皇上绑起来了!”番子沉声道。
话音刚下,外面却传来了数声惨叫,两名番子面色微变,其中一人闪电般冲出内间,结果砰的一声枪响,此人便往后倒飞回去,重重地仰面摔倒,眉心处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两边眼球都挤得差点掉出来了。
房间内剩下的那名番子和嘉靖都大吃一惊,前者下意识地去抓嘉靖,一把冰冷而严厉的低喝却随即响起:“别动!”
那名番子的动作不禁僵住了,只见一名唇红齿白的英俊青年已经闪了进来,手里举着一支双管燧发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番子的胸口。
“徐卿!”嘉靖失声惊呼,差点喜极而泣。
此刻闪进来的正是徐晋,只见他右手稳稳地举着双管燧发枪,凌厉的目光紧盯着动作僵在一处的那名番子,此时外面的打斗和惨叫声此起彼伏,很明显,司马辕正带人和外面的西厂番子拼杀。
吴皇后吓傻了,像看见了鬼一样,因为按照计划,徐晋不是应该死在乾清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砰的一声枪响,那名西厂番子刚把刀抽出了一点点,胸口便中了徐晋的一枪,鲜血溅了嘉靖满脸。
扑通,番子痛苦地倒下了。
这时,司马辕提着血淋淋的绣春刀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不由放下心来,立即跪倒行礼道:“锦衣卫千户司马辕参见皇上,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徐晋这时也放下了枪默默地跪倒在地,淡淡地道:“臣救驾来迟!”
嘉靖鼻子一酸,急忙把上前把徐晋扶起来:“徐卿快快请起,朕……”
嘉靖说了一个“朕”字便哽咽住了,泪流满脸,良久才失魂落魄地道:“都是朕的错,害了芝儿她们母子,朕的错啊!”说完竟嚎啕大哭,眼泪鼻涕齐飙。
徐晋本来心里多少有点怨气的,见状不禁于心不忍,安慰道:“皇上,贵妃娘娘母子平安!”
嘉靖闻言登时活了过来一般,一把抓住徐晋的肩头,激动地道:“真的?徐卿你没骗朕?芝儿妹妹和小饺子还活着?”
徐晋点了点头道:“皇上要是不信,臣带你到承乾宫看看。”
嘉靖立即撒开腿往外跑,徐晋向司马辕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派人把吴皇后看押了起来,同时让人回去通知留守乾清宫的弟兄挂信号灯。
此时的毕春正在御马监中紧张地等待着呢,与此同时,大档头贾发也在西厂内蓄势待发,只要信号传来,他立即发动西厂的数千番子兵分两路,一路攻打东厂总部,一路攻打锦衣卫的北镇抚衙门。
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金彪是徐晋的嫡系,而东厂的厂督赖义也与徐晋交情好,只要灭了他们,到时就可以把谋反的屎盆子扣到他们头上了。北靖王徐晋伙同这两个人杀害皇上造反,说出去自然也更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