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绍宗此言一出,在场官绅的表情瞬间精彩起来,而且心里暗暗叫好,目光不约而同地往徐晋望去。
话说徐晋之前使了一招欲擒故纵,可把扬州府的一众士绅坑惨了,不仅白白送给了徐晋十几万两银子,还等于自投罗网,家里的田地被第一批清丈,正是有苦难言。如今汤绍宗若能从徐晋手中把那十几万两银子夺走,无疑等于给大家出了口恶气。
徐晋心中冷笑,既然对方不识抬举,那他自然也不客气地了,淡道:“罚没的银两将作为钦差巡按直浙两地的花销,另外,还有部份将用于五百营的扩营之需,所有账目,待本官返京后自会交与户部核对,不劳侯爷费心。”
汤绍宗嘿然道:“账目可以造假,安知有没有人暗动手脚中饱私囊?所以,徐大人还是把这笔银子先上交南京户部吧,至于钦差行伍的花销,待报准了南京户部再核实划拨为妥,免得瓜田李下,落人口实。徐大人,你说呢?”
“银子在本官手里,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关你屁事,再罗里啰嗦的,本官便把东台县中的财货直接运回京城。”徐晋淡淡地道。
霍……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显然没人料到徐晋竟然回答得那么光棍,太硬核了!
汤绍宗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凝固了,面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转青,就好像打鸣的公鸡突然被人握住了脖子,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徐晋没再理会汤绍宗,带着赵大头和谢三枪两人径直离开大厅。当行出到天井,谢三枪这小子终于憋不住大笑,赵大头那货亦咧嘴笑道:“他奶奶的,老子早就瞧姓汤那货不顺眼了,东台县那几十万两的财货都是咱们五百营弟兄用鲜血换来的,现在白给他运走,还敢他娘的叨叨个没完。”
大厅内,汤绍宗这时终于缓过神来,听着外面谢三枪的大笑声,不由恼羞成怒地摔碎了一只酒杯,捶着桌子大骂道:“竖子安敢辱吾,岂有此理,本侯要参他一本,等着吧,本侯不会就这么算的。”
盐运使施浩然眼珠一转,笑道:“侯爷息怒,呵呵……这人要是年少得志,难免会轻狂一些,侯爷何必一般见识呢,来来来,大家敬侯爷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向汤绍宗敬酒,后者总算渐渐压下怒火,重新落坐,不过面色却依旧阴沉不定,低声吩咐户部郎中马怀找徐晋讨要关防文书,显然担心徐晋真的改变主意,把东台县那些财货直接运回京城,那他此行就白跑了。
马郎中暗暗叫苦,正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只好硬着头皮离席,追出门去找徐晋要文书,没有徐晋的文书,东台县那边是不会放行的。
施浩然朝江知府暗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端起满杯笑道:“话说侯爷来得倒是时候,花魁大赛将在午后举行,机会难得,侯爷何不观看完花魁大赛再出发前往东台县呢?反正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嘿,本届花魁大赛可是美女如云啊,尤其是蝉联两届花魁的王翠翘王大家,简直是倾国倾城啊。”
汤绍宗本就是个好色之徒,家中妻妾已过两位数,闻言不由大为意动,点了点头道:“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