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的管家叫安福,安排完徐晋“洞房”后便指挥手下的管事给锦衣卫安排住宿的地方。话说徐晋这次进城除了带着锦衣卫,还有王林儿率领的两百骑兵,幸好布政司衙门足够大,倒是安排得下。锦衣卫要负责徐晋的安全,所以安管家十分体贴地把锦衣卫安排到徐晋下榻的小院附近住下。
安管家搞定了手头上的工作便屁颠屁颠地跑到徐晋下榻的院子,然后蹑手蹑脚地行到门外,发现屋里乌灯瞎火的,不由皱了皱眉,但当听到房内传出若有若无的娇吟和碰撞声时,这老货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站着听了一会儿墙跟,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数名手执绣春刀守在院子门口的锦衣卫,鄙夷地目送着安管家离开的背影,一名锦衣卫撇嘴低声道:“老不要脸的,竟然喜欢听墙跟,嘿,不过大人这次弄出的动静还真有点大,站在院子外都能隐约听到,这女的叫得真是销魂,安华兴那老狐狸倒是上道,竟然给大人安排了美人陪寝。”
其他其名锦衣卫都露出羡慕之色,眼神暧昧地往紧锁着的房门望去。
安管家喜滋滋地回到后院,左布政使安华兴正坐立不安地在书房中候着,见到安管家进门,迫不及待便问:“如何?”
安管家嘿笑着道:“成了,动静还挺大的,药量估计是多放了些,六姑娘估计得吃点苦头。”
“无妨!”安华兴不以为意地捋须微笑,由于担心这个庶女犯倔,所以他特意吩咐在蜡烛上加了烈性的催晴药物,只要一点燃,药物便会散开去,任你意志力再坚韧的人都会欲罢不能。
这次为了自保,安华兴可谓是下了血本,连女儿都能送给钦差睡,当然,在他眼中庶出的女儿可能根本算不得女儿,所以听到成事后没有半点内疚,反而沾沾自喜。
根据订好的“剧本”,明天安华兴会带人闯进房间“捉奸”,指责徐晋酒后乱性,沾污自己女儿清白,然后逼使徐晋承认自己这个便宜岳父,届时有了这层关系,自然就不愁徐晋会继续揪着粮仓亏空案不放了。
这边徐晋入了“洞房”,大明湖那边便有人把消息回禀给镇守太监罗祥了,后者听闻后当场得意地哈哈大笑,至此,罗公公终于可以高枕无忧的睡个安稳觉了。
只要徐晋睡了安华兴的女儿,那就不用担心他不妥协,若敢不妥协就上书弹劾他酒后乱性,干污了安华兴的女儿。要知道安华兴可是山东省的布政使,堂堂从二品的大员,女儿竟被钦差干污了,绝对会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徐晋不仅官职不保,甚至还会下狱问罪,自然就不足为虑了。
罗祥自以为捏住了徐晋的七寸,自然十分得意,愉快地喝了一碗安神茶便回房睡觉了。
罗祥手下的番子显然受到感染,岛上的防卫明显也变得松懈了,只留了少量的人手巡罗,然后大部分人都躲回屋里,睡觉的睡觉,喝酒的喝酒,赌钱的赌钱,外面天寒地冻的,如果没必要,谁愿意在外面待着吃西北风。
……
夜深人静,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屑,雪花打着旋子掉落在大明湖的湖面,不消片刻就融化了。
湖边的码头上,两只小舟在北风吹袭下无序地摆动着,负责看守码头的两名番子躲在狭窄的草竂内烘火取暖。这两名番子正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聊着天,草竂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呀,不会又是送信的老吴吧。”一名番子不情愿地站起来打开门,结果迎面就被一根冻冷的长枪刺穿了心脏,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气绝了。
草竂内的另一名番子刚反应过来要拔刀,一根弩箭已经激射进来,射穿了他的脖子。番子捂着脖子缓缓地倒下,扑在了火炉上,一股烧焦的味道随即便散发开来。
戚景通闪身进了草竂,将倒在火炉上的尸体提走,免得烧着火引起湖心岛上的番子警觉。
戚景通重新行出草竂,拿出火折虚空划了两个圈,很快,一支大约一百人的明军便悄悄地摸了过来,这些明军都穿着水靠(古代的潜水服),正是筛选出来熟悉水性的明军。
戚景通的父亲乃登州卫指挥佥事,登州卫正是驻守在海边的卫所,所以戚景通自幼便精熟水性,今晚便由他带队潜到湖心岛抢夺船只。
戚景通一挥手,第一批二十名明军便登上了码头的两艏小船,每艏刚好能挤下十人。
两艏小船离开湖边向着湖心岛无声地驶去,当距离湖心岛还有五十米左右,明军便陆续下船落水,嘴含着芦苇杆向岛上的码头潜去。
湖心岛毕竟离着湖边有五六百米远,这样子操作能大大缩短距离,节省体力和时间,要知道在冰冷的湖水中游上五六百米,等上岸恐怕已经无力作战了。
如是者来回数趟,一百名明军全部顺利地送出,分别潜往岛上的四个码头。
咕噜……
戚景通潜到码头上一艏沙船的旁边,从水中悄然冒出头来。
码头上插有火把,一队番子正缩头缩脑地围成团闲聊,没人注意到湖面的动静。戚景通摸出匕首,悄然将船的缆绳割断,与此同时,其他明军也在做着同样的操作。
“咦,那只船飘得有点远啊!”
这时终于有一名番子发现了异常,指着一艏已经漂离了岸边的船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