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闻讶然道:“四天才病发四例,那倒是奇怪了,疙瘩瘟这病来势急,传播得极快,一般病发人数都是每天成倍的翻。嗯,带我去看看确诊那名病人,噢对了,徐大人,这两具尸体得赶快烧掉。”
徐晋吩咐身后两名锦衣卫处理掉病死村民的尸体,然而这两名锦衣卫显然被尸体的惨状吓到了,磨蹭着不敢进房间,最后徐晋干脆叫他们把房子一起烧掉,这两名锦衣卫才如释重负地跑去找柴草。
很快,整座房子都在熊熊大火中付诸一炬,两具尸体和连同屋内所有物品都化成灰烬。
还剩那名确诊的村民是昨晚才病发的,而且李时珍昨晚也给他诊治过,吃了一副人中黄散,此时看上去倒是蛮精神的,脖子上只有少量的红肿疙瘩,病情显然较轻。
李言闻给这名村民把完脉,立即便取出三棱针为其放血,手法明显比李时珍熟练多了,真的是一针见血,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针管尾部滴入痰盂中,当血液滴了小半茶杯时立即收针,然后立即给另一条腿放血。
待病人的两条腿都放完血,李言闻又用银针给病人身上几处穴位做了针灸,然后在患处外敷玉枢丹,一套动作干净利索。
“俺觉得浑身舒服多了,就是身上还有点痒!”那名病人针灸完后欣喜地道。
李言闻微笑道:“不要紧,待会服用一剂人中黄散就不痒了,你的病症还轻,昨晚又及时用了药,会好起来的!”
这名村民闻言更是喜得千恩万谢:“谢谢李大夫和小李大夫!”
当下,李言闻开了一张人中黄散的方子,吩咐李时珍按照剂量抓药煎给病人服用。徐晋见到李言闻笃定自信的样子,心中也不禁大定,若是疫情得不到有效控制,最后他也只能狠着心采取司马辕所提出的措施了。
诊治完这名确诊的村民后,徐晋便把李言闻带回住处给薛冰馨诊治。
话说薛冰馨昨晚喝了药后烧退了,但后来反复发烧,身上出了更多的红色斑点,但又不像是那种红肿的疙瘩,李时珍一直束手无策。
徐晋带着李言闻走进房间时,薛冰馨正好醒着,只是短短一晚,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双目黯淡无光,见到徐晋进来,立即用被子掩住嘴剧烈地咳嗽,一边咳嗽一边道:“别过来,会传染的!”
徐晋暗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善良的丫头,安慰道:“薛姑娘,这是小李子的父亲李言闻大夫,他医术精湛,懂得医治疙瘩瘟,让他给你瞧瞧吧。”
薛冰馨犹豫地打量着李言闻,后者面带微笑地道:“薛姑娘,你这病看着不像是疙瘩瘟,且放宽心!”
薛冰馨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还有一线希望,谁也不想死!
李言闻行了过去,将药箱搁一旁,先是让薛冰馨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臂,然后用布条缠着手摸了摸薛的脖子,最后才把脉。
“李大夫,小女子这是什么病?”薛冰馨忐忑地问。
李言闻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姑娘只是感了风寒,并不是疙瘩瘟,吃几副药就会好。”
李时珍奇道:“孩子儿也觉得是感了风寒,可是薛姑娘身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李言闻答道:“估计是出疹子了,薛姑娘最近有没有碰过忌讳的东西,比如有人碰到花粉会出疹子,有人吃了花生也会出疹子!”
“李大夫的意思是皮肤过敏?”徐晋脱口而出。
李言闻愕然问道:“皮肤过敏?这……老夫孤陋寡闻了!”
徐晋不禁暗汗,皮肤过敏是西医的说法,古人不知道也不出奇,于是便解释了一遍。
李言闻听完后恍然道:“西洋人这说法倒是新鲜,敢情徐大人用醋消毒的方法也是跟西洋人学的!”
“呵呵,本官机缘巧合之下确是看过几部西洋传入的书籍,瘟疫本来就是一种靠病毒传染的疾病,只要搞好卫生,消灭病菌,能起到很好的预防作用!”
李言闻抚掌道:“难怪村子发病四天才有四人病发,敢情是徐大人那套方法起了作用,嗯,这经验值得借鉴推广,徐大人方不方便把具体方法写下来?”
徐晋微笑道:“自然没问题,可惜那几部西洋书籍都遗失了,幸好,本官还记得部份内容,到时默写下来一并交给李大夫参详,理应会有些裨益。”
李言闻不禁大喜,点头道:“那草民先谢过徐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