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窗外传来秋虫的浅鸣,纱窗里透出的灯光,在窗外的桂花树上投落点点斑驳。
书房内,烛台上点了三根蜡烛,光线十分明亮,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徐晋可不会委屈自己的眼睛,每天夜读,要是因为光线昏暗把眼睛给弄近视了可不妙,明朝可没有配眼镜的地方。
书案上堆了两撂书籍,都是徐晋之前从兴王朱祐杬的书堂中借来的。跟大明其他的米虫藩王不同,兴王不纵情声色享乐,而是喜欢读书做学问,所以书堂内的藏书极为丰富。
徐晋虽然是江西的乡试解元,不过这个解元的水分很大。徐晋自己也心知肚明,倘若自己下场参加乡试,这解元是肯定拿不到的,甚至能不能中举都还两说。而这次进京参加会试的都是各省读书人中的佼佼者,可谓是藏龙卧虎,徐晋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所以,徐晋在王府小住的这段日子,除了白天偶尔给朱厚熜授课,剩下的大部份时间都用在读书和做题上。运气虽然也是实力的一部份,但一个人总不能靠运气,真才实学才是根本,而这次参加会试,徐晋若想顺利通过,显然得靠真本事了。
而此时,徐晋并没有在读书,也没有在写八股文,而是拿着炭笔在宣纸上认真地画着图形,都是些人形的图案,还有表示动作的箭头和文字说明。
话说昨天上完物理课后,朱厚熜私下找了徐晋要“床上运动”的练习方法,说是给姐姐永福锻炼身体用的。
徐晋自然不会拒绝了,选了后世瑜珈中的十六式简单动作,以图像的形式画下。此时徐晋已经快画完了,还有最后一式。
片刻之后,终于画完了,看着满纸的“小人”,徐晋不由脑补了一遍娇滴滴的永福郡主,穿着紧身衣在床上撅臀撩腿的情景,不由一阵恶汗,连忙把宣纸卷起来。徐晋在犹豫要不要把这十六式瑜珈交给朱厚熜,这玩儿永福郡主看了估计是不会跟着练习的,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变态呢。
徐晋最后决定,明天离开王府时,如果小奴儿索要便给他,如果没有问起,那自己装糊涂好了。徐晋把宣纸卷起,用绳子扎好后放到书架上,然后吹灭了蜡烛回到隔壁的屋里。
屋内,谢小婉正在灯下做着针线活儿,见到徐晋进来,立即甜笑着道:“相公今天这么早读完书了?”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动身赶路。”徐晋在旁边坐下,习惯性地伸手搂住了小婉的柔软纤腰,笑道:“娘子,该陪相公睡觉觉了。”
谢小婉娇憨地睇了相公一眼道:“相公先睡吧,还差一点就做完,明天就要出发了,人家得赶在今晚缝好。”
徐晋看了一眼谢小婉正在缝制的虎头帽,不由有些吃味地道:“那小子倒是会折腾人,王府里能缺了帽子?偏还要找你缝,明天我得踹他屁股!”
谢小婉好笑道:“相公这么大的人,连小孩子的醋也吃?”
徐晋故意板着脸道:“相公也是小孩子好不!”
谢小婉既好气又好笑,凑过来在徐晋有脸颊上轻亲了一下,柔声道:“相公乖,自己先去睡吧。”
徐晋笑嘻嘻地把另一侧脸调过来,谢小婉只得再亲了下,娇憨地白了相公一眼,嗔道:“这回行了吧!”
正端着水进来的美婢月儿噗嗤的失笑出声,谢小婉不禁闹了个大红脸。向娘子“撒娇”被撞见,晓是徐晋脸皮厚也有点尴尬,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月儿,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老爷,早收拾好啦,不过王妃赏赐了很多东西怕是带不走。”月儿一边给徐晋洗手洗脸,一边柔声答道。
徐晋明天就要动身进京赶考了,王妃蒋氏和淑妃赏赐了不少东西,除了金银首饰、还有绫罗绸缎、水果点心之类的物品,另外朱厚熜和两位郡主也送了不少东西,加起来恐怕能装好几大车。而徐晋这次打算乘马车,直接由陆路进京,这么多东西是肯定带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