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冲率着一百五十骑在街道上策马奔驰,他们的任务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冲垮城中的守军,让守军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至于抢夺和控制城门,那是身后两千步兵精锐的事了。
一路策马狂驰,街上竟然空荡荡的,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赵冲不禁暗暗奇怪,这些守军的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听着马蹄践踏街道发出的“空灵”轰鸣,赵冲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前方漆黑的街道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瞬间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只见大街正中赫然摆放了十数排拒马,尖尖的木楔就好像野兽露出的一排排厉牙。
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拒马的后面用沙包垒起了一方掩体,六门碗口炮就架在沙包上,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城门方向,举着火把的守军正讥笑着望来,碗口炮的引线滋滋地冒着白烟……
赵冲倒吸一口冷气,脑中冒出了两个字——中计!
赵冲急提缰绳,可惜还是迟了,轰轰轰轰……
六门碗口炮接连喷发,有实心弹,也有开花弹,赵冲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铺天盖地飞来的铁片削成了蜂窝。当先的十几骑就像被割麦子般倒下,一匹战马被实心弹击中,脖子当场被炸断,鲜血像暴雨般飞洒。
后面的骑兵虽然受到的伤害较少,但收势不及,顿时撞到一块,乱成一锅粥。
余林生沉着地命令炮兵重装弹药,有拒马阻挡,根本不怕骑兵冲过来。
轰轰轰……
猛烈的炮火再次爆发,瞬时掀起漫天血雨,立即又有数十骑倒下。
“有埋伏,快退出城去,撤退!”
不愧是训练有数的骑兵,剩下的反应过来后立即调头往城门冲去,只是后面的两千步兵正源源不断涌入城,将街道堵得死死的,能跑得哪去?
轰轰轰……
六门碗口炮第三次咆哮,再次杀伤了数十骑,一百五十骑兵已经伤亡大半。
然而,杀戮才刚刚开始。这一夜,注定是杀戮之夜!
就在两千精锐的叛兵快要全部进城时,城头上方突然倾泻下大量的火油,淋了下方的叛兵满身,然后十几支火把扔下来,瞬时燃起熊熊大火,数十名叛兵在烈火中惨叫挣扎,城门附近成了一片火海。
轰蓬……
城门被埋伏在附近的守军关上,顿时成了关门打狗之势,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杀啊!”
城头上的守军万箭齐发,射杀街道上不知所措的叛兵。同时,城头的民壮不断把沙包往下扔,将城门给堵得死死的,真正绝了进城叛兵的退路。
另外,埋伏在街道两边小巷的守军也随即杀出,一辆辆的铡刀车、老虎车被推了出来,凶残地收割人命。
在此有必须介绍一下,侧刀车就是一种手推的小车,呈四方形,上面插满了利刃,而老虎车则做成老虎形状,巨口大张,里面伸出十数根长矛。
这两种车都是巷战的利器,由数名士兵负责推车,另外有数名士兵手持长矛在后面护卫,这玩意在窄巷中推动,迎面之敌非死即伤,跑慢一点非得被扎个透心凉。
数轮炮轰过后,余林生命令撤去碗口炮,同时将挡路的拒马搬开,早就严阵以待的守军骑兵立即冲杀过去,而叛军的骑兵早就被轰得七零八落了,根本无力抵抗守军的骑兵,于是,一边倒的屠杀开始了……
……
方家宅院。
听到西城门方向传来的阵阵喊杀声,方添福、方添禄、莫管事三人大喜相视,很明显,城门已经打开,吴三八的大军入城了。
方天庇意气风发地大手一挥:“出发,弟兄们,跟我去通判衙门取姓徐的人头,升官发财,就在今日,杀啊!”
瞬时间,两百人冲出了方家大院,举着火把,气势汹汹地扑向巡抚衙门的所在。
方天佑手握一把钢刀,兴奋得脸色潮红,姓徐的,你不是很牛逼吗,待会老子让你哭!
方天庇率着两百人,很快就杀到了通判衙门外,一马当先冲上前,飞起一脚将院门踹开,大喝:“徐晋,你方家二大爷来呀,速速出来受死……呀!”
方天庇刚踹开了院门,迎面就是一排火铳打来,这货和身边数名精锐当场惨叫倒在血泊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