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早就驾船出湖了,估计是想捞点新鲜玩意招待女婿吧!”谢二剑又笑着往院子奴了奴嘴道:“瞧瞧我娘现在那得瑟劲儿,估计一会就得埋怨三妹乱花钱了。”
徐晋这次带了很多礼物来,除了吃的还有布匹、鞋子、帽子之类的,村里各家都有一份,价值近三百文钱呢,也难怪那些邻居乐得见牙不见眼,恭维的话说了一大箩筐。
徐晋笑了笑,现在的他说不上很有钱,但也不缺钱用,兴王给小婉的嫁妆有一千两现银,车马行又是朱厚熜买下来的,根本不用他花钱,估计年底还有数百两分红,所以现根本不用为钱发愁。
徐晋喝着白开水,一边打量屋内的陈设,目光忽然落在祭台上的一块灵牌上,本以为供奉的是谢家先祖,仔细一看,却发现灵牌上面刻着“张公之灵位”五个字,不禁颇为意外。
谢二剑很自然地解释道:“据我爹说,张公是我们家祖上的救命恩人,所以一直供奉在家里。”
徐晋虽然奇怪灵牌只写姓氏,没有名讳,却也没有刨根问底,不过谢家兄妹都学了一身武艺,估计祖上也不是渔民那么简单。
徐晋闲坐了一会,谢小婉母女终于把众邻居打发走了,蒋氏牵着女儿的手笑吟吟地行了进屋,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你这傻丫头,随便买些零食意思一下就行了,犯得着花那冤枉钱,那些布匹鞋帽估计得五六两银子吧,都够咱家用一年了。”
谢二剑耸了耸肩道:“瞧瞧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一准唠叨这个。”
蒋氏剜了儿子一眼道:“你要是能给家里赚五六两银子,娘亲就不唠叨了,去把那只不下蛋的老母鸡杀了炖甲鱼。县衙这么好的差事你不去干,整天就知道在家吊儿锒铛,以后找得到媳妇才怪!”
谢二剑伸出两根指头塞进耳孔,慢腾腾地行出屋去。
蒋氏的目光又落在小儿子谢三枪身上,这小子正捧着大堆零食,嘴巴都塞得鼓起来,见到娘亲望来,连忙站起来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口齿不清地道:“我去看看爹回来了没。”
徐晋不禁暗暗好笑,还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记得小时母亲就是这样唠叨自己的,只是如今这一切都只能存在记忆里面了。
徐晋陪着丈母娘聊了会儿,谢三枪便蹦蹦跳跳了回来了,还背着一只鱼篓,一进院子就献宝似的大叫:“姐夫,快来看啊,今晚有口福了。”
徐晋笑着行了出屋,谢三枪把鱼篓往地上一放,但见鱼篓中爬满了青黑色湖蟹,还有一条大草鱼,估计有七八斤重。
“哇,爹抓了这么多蟹啊!”谢小婉一脸欣喜地道。
这时一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扛着一根船桨大步行了进来,徐晋一看就猜到此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老丈人了。
果然,谢小婉见到中年男子立即便叫了声:“爹!”
中年男子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徐晋身上,徐晋顿时有种被猛虎盯住的感觉,连忙上前行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谢小婉的父亲叫谢擎,身形高大,皮肤呈古铜色,约莫四十岁许,脸部轮廓像刀削一般,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十分精悍。由此看来谢家几兄妹的体形都从母,老二的脸形跟他爹最接近。
谢擎上下打量了徐晋一遍,微笑道:“贤婿不必多礼,走,屋里坐。”
徐晋跟着老丈人进了屋,双方坐落后,谢擎不由分说就抓直徐晋的左手,手法熟练地把起脉来。
徐晋不禁暗暗奇怪,莫不成这位便宜老丈人还懂医术?不过转念一想,自古武医不分家,练武的懂点医术也不出奇。
谢擎把过徐晋两只手腕脉搏,眼中露出一抹喜色道:“看来贤婿的病果真好了,嗯,不过还是有点虚,若是有时间不妨在家里多住些天。”
当初谢擎亲自把女儿送到上饶徐家村,当时还替书呆子把过脉,情况十分不容乐观,那一刻谢擎都有点后悔执意履行承诺了,因为根据他的经验,徐晋估计活不了多久。
然而事情却是出乎意料,徐晋不仅活下来了,还一举摘下县试和府试案首,而刚才谢擎把了徐晋的脉,发现他身体的毛病竟也完全消失了,真是奇迹。
徐晋婉拒道:“小婿还得赶到南昌参加院试,怕是不能长住了。”
谢擎不以为然地道:“现在七月二十,院试八月初十才举行,贤婿可以在此闲住十天,到时我亲自驾舟送你到南昌,最多三天就能到达。”
徐晋只好点头道:“那就有劳岳父大人了。”
“孩子他娘,把蟹蒸了,今晚我要和贤婿喝两盅。”谢擎说完风风火火地行出院子,在篱笆附近挖出一只酒坛来。
徐晋不禁暗汗,看来自己这个老丈人也是个豪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