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玉一愣,李蝉却已起身,说道:“今天打烊了,客人不妨明天再来?”
钟怀玉神色迟疑,却没再纠缠下去。他离开洗墨居,在坊道边的槐树下,回头盯着关上的店门。黄昏里,招牌上的洗墨居三字已难以看清,但那个女人的声音仍回荡在他耳中。他最后盯了一眼店门,便匆匆向巷口赁驴的租了一头驴子,向巽宁宫赶去。
洗墨居后院,红药把红豆粥、油馒头和辣萝卜摆上桌面,又在碟边放了一瓣鲜芍药。桃止将近,桃止节前,要先过朝节。朝前日,玄都有食的习俗。食的雅称,叫做“嚼春”。
李蝉把那瓣芍药放进嘴里嚼碎,便是所谓的嚼春了。鲜瓣的苦涩味和香气充斥口腔,他问道:“晴娘,你之前说,那幅猫戏烛图卖给谁了?”
“像是个浮浪子弟。”扫晴娘嘴离开碗沿,“少郎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
“刚才来了个客人……”李蝉没继续说下去,只在心里嘀咕,那家伙怕是发现自己买到赝品了。
“是他?”扫晴娘放下啜了半碗的红豆粥,轻声道:“方才在庖屋里忙活,却没注意外面,不过少郎只要不说,想必他也不知道那幅画是你画的,就只怕……他听出了我的声音……”
“听出就听出了吧。”李蝉道,“大不了还他二十两,把那幅画收回来。”
……
戌正时分,夜黑如墨,一队自巽宁宫驶出的人马提着灯笼,停在半日坊的坊道上,马匹和骑士的呼吸混杂着灯光,在黑夜里化作白气。
众人望向那间灯光幽微的小院,马下,钟怀玉指向洗墨居紧闭的前门,“曹总管,就是这里了,那卖出《猫戏烛图》的女人就在这里了,这间笔墨斋的掌柜是个年轻人,我听那卖画女子唤他少郎,想必这家的男主人,就是那幅图的画师。不过那年轻男人对我有些防备,我便没有追问,直接到巽宁宫给你报了信。”
曹赟望着那小院,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离巽宁宫祭祖的日子还有十天,圣驾想必已在前来的路上了。十天时间,只要这位画师真的是猫戏烛图的作者,事情就还有转机。
感谢大家的祝福!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过年挺高兴的,不过……太忙了,吃饭,祭祖……头都是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