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赋有英雄的天才，而没有实现的意志

那答案是真实而残酷的，但它并不美。

罗素对教宗的评价，一如三贤者对教宗所发起的“狼人行动”评价一致。

“吕卡翁”有些颓废的用力挠了挠自己那凌乱而油腻的头发，发出如同拉不出屎一样的闷哼。在用力沉思片刻之后，他猛然抬起头来、把头凑过来、紧紧盯着罗素，就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答案一般。

这一动作，倒是和吕卡翁很像。

他每次遇到困难、被罗素提出了一个他无法解答的难题之时，也总会露出这样的神态。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举动看起来可能会不太友善。因为他看起来有点像是在质疑对方、又像是因为对方的提问生了气。

但他实际上并没有恶意。这凶恶的眼神，其实是因为他用力思考时、下意识往脸部用力，才显得狰狞了起来。

知根知底的倒是对此毫无压力，反倒是有些怀念的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温和了一些。

在教宗阁下身上的问题都说完之后，也该稍微提一下他的优点了。

这也正是教宗擢升完全没有吞掉吕卡翁的证据——

罗素深深叹了一口气：“因为你们本就是同一类人。”

可他的内心仍然支离破碎，迷茫而天真、与孩童无异。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许多人。

罗素轻声说道。

“并非是牺牲的才是英雄，也不是强大的才是英雄。英雄并非是高不可及的圣像，不是以生命为祭品而呼唤的感谢，更不是冠以拯救者之名的更强大者，也不是空有蛮力的豪杰。他们可以是英雄，也可以不是。

“——因为你们在精神上，都只是脆弱的凡人。”

【原来我是……这么蠢的孩子吗……】

安德鲁也是一样。他独立一人开发出名为“神降装置”的潜意识编入装置、制造出了机械天使军团，这才让兵败如山倒的教会能够一举反攻，可以说战胜法师的功劳他一人便可独占九成。

她的善心与善意没有任何价值的被摧毁，至今为止的人生被赋予的唯一意义被轻而易举的踩碎。

“而你们虽然都拥有惊世的才能，却并没有能够驾驭这些才能的坚强的心。这也是一种平庸。赋有英雄的天才，而没有实现的意志。”

“怪不得，你和鞘的关系这么好。哪怕是鞘曾经触犯禁忌、又光明正大的叛逃了教会，但如今仍然愿意接受他回来。”

这个世界上，很多的失败都是因为当事人缺乏足够的“才能”。

他们的存在、他们的过去、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深深刻在了罗素的脑海中，永久融化、组成了罗素总体人格的一部分。

唯独他们不行。

【如果当时我阻止了他成为歌手，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就和“安德鲁”与“吕卡翁”的关系一样。

即使说着如此悲伤的话，“笼中鸟”那破碎的玻璃义眼之中，也没有一滴泪水落下。

她跌坐在地上，声音哽咽、绝望的泪水慢慢流下。

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说自己缺少“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