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分心思考着。

即使被鞘所背叛，但老人却完全没有憎恨对方、更没有迁怒罗素。在他说着鞘的真名时，翠雀从他的语气之中品味到的，只有一种淡淡的失望。而他对罗素的期许之中，只有欣慰与希望。

罗素悄悄伸出手来，翠雀没有低头便察觉到、并将其握住。

罗素在一旁小声道：“我们计划是明天登记。”

他还认识“温迪和爱丽丝”。温迪的话……应该是鞘的真名，她还隐约记得这个不起眼的名字。

老兵？

既然知道鞘的真名、又会在这种时候说出来，恐怕这位老主教，就是赛博教会那边与鞘相熟的人了。

“也好。”

“奉子成婚吗。”

罗素回应道。

他虽然在训斥着罗素、在给他训话。但翠雀能通过自己的灵能，清晰的感应到老人对罗素的爱。

尤其是在知晓乐园鸟父亲的下落之后……他更是如此感觉。

“那么，婚礼办了吗？”

没有足够的能力、地位也不够高的天使，早就已经被教会强制冬眠并榨成汁了。更不用说摘下光环，重新变成人类了。

但她又觉得，这是非常合理的。

而他无论是对精灵、天使，甚至于作为顶头上司的董事长，罗素最多也就是在表面上给一个无可指摘的恭敬态度。私下里可以说是毫无尊重可言。

她下意识的躲到了罗素身边，而罗素也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了翠雀的一半身体。

他说，我救下了华明舒的女儿……

难道“华明舒”就是“侦探”这个马甲的真名吗？

罗素得到了这个身份已经接近一年，如今才终于得知了他的真名——因为甚至连乐园鸟都不知道，她的父亲到底叫什么名字。

看到这个无比陌生的单词，翠雀甚至愣了一下、才能想到这词的含义。

老主教突然开口，将那仿佛能够洞彻人心的深邃目光投向翠雀：“这位……有些忧郁的女士。”

不知为何，在老人威严的目光注视之下，连翠雀都变得有些心虚和胆怯。

那位老主教浑身上下，就透露着一种“靠谱”的气息。

这种纯粹、公正而又理性的善意，正如太阳一般。能够使人温暖，令人心明眼亮。

但是，会被主教大人提及的人……应该没那么多。

她那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错觉——就仿佛怀孕的并非是自己，而是罗素；此刻她作为第一次登门的女婿，在面对老丈人的打量、注视一般。

他又显然不是什么具有长寿特性的灵亲，不可能活这么久、看上去却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样“年轻”。除非他被天使光环维持了很久的身体状态……那倒是有可能。

“并非如此，”罗素连忙解释道，“我们早就已经相爱了……只是缺少一个结婚的契机。”

老人平淡的低声说道，言语锋利。

也怪不得罗素会如此尊重他、爱戴他。

“他……曾经是天使？”

“哪有那么容易。”

正如翠雀之前所说的一样——她甚至觉得，罗素将自己与三贤者放到同一个层次来思考与对话。

作为叛逃的天使，为了不被教会发现并追缉，华明舒并没有将自己的名字透露给任何人。就连他的妻子也不知晓他真正的名字。

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只能孤独的在远方生活、直至死去，后代祭奠着自己的时候，也无法念出他真正的名字……这毫无疑问是不幸的。

但反过来说，有人默默替他收尾、有人不知晓他的名字依然选择爱他、有人在他死亡多年之后仍然爱着他。

从这个角度来说，华明舒或许也能算是幸运的——相比较那些真正不幸的人来说。

感觉第二章有戏，应该可以零点前更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