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而老人也第一时间将他松开，向后不多不少退了步伐相等的两步。

“失态了……主教大人。”

罗素仍是点头应道。

“但无论如何，你也终将离开我们，如幼鸟离巢。

他甚至还差一天，才到他的二十七岁。

“是，主教大人。”罗素恭敬的点头应道。

大约过了五六秒，罗素才慢慢松开怀抱：“许久不见，有些想念。”

老人穿着沉重的长靴，走路很慢。他那满是沟壑的苍老面容上带着威严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年老就衰弱为“慈祥”。他耳后锋利的耳羽揭示了他的灵亲应当是某种飞禽，而他锋利而坚定的眼神则透露出一种肉食动物的习性。

“在所有的赛博教会，都会焚烧这两种香料制成的熏香。你没发现，无明身上也有这种香味吗？那应该就是他经常懒洋洋的盘在教会里面，身上都熏出味了。”

那根挂牌看上去只和迷你口红一般粗细，看上去就像是耳坠一样、随着走路还会摇晃着发出叮当的金属碰撞声。它偶尔反过来的时候，翠雀才能看到它上面刻着的一行字。

“你不该情绪失控。在公众场合应该优先保持沉稳的姿态。”

“我听过你的事迹，听到了许多。你成为了英雄，救下了许多人；你救下了华明舒的女儿，我也听说了。你做的很好，你会让爱丽丝为你骄傲。

“我们也会离开这个世界，也正如爱丽丝离开了你。死去的人不会回来，活着的人还要前行。”

而当这时，翠雀才突然意识到——罗素好像的确就是一位青年。

而老人不发一言，只是安静的拥抱着罗素。他的目光甚至没有丝毫偏移，完全没有看向就站在罗素身边的翠雀。就仿佛翠雀与罗素是完全不相关的两个人。

那紧紧的、厚实的、具有踏实感的拥抱，让罗素将头深深埋入了老人肩膀上、呼吸着他身上浓郁的熏香气息。

他的声音迟缓却响亮，像是会在广播中响起的那种声音。

“你胖了。”

那应当是一双属于技术工人的手。

老人的言语仍是不紧不慢，但他所提到的名字却让翠雀微微睁大了双眼：“你是温迪和爱丽丝的孩子，是他们人生的延续、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

“很久不见了，我的孩子。希望你过得还好。”

“你以为乳香会散发奶的香味吗？”

罗素轻声答道，点头时甚至会微微躬身：“只是情绪有些失控，主教大人。”

翠雀此时观察到了老人的手指。那是极为粗糙、甚至有着许多细小伤疤与老茧的手。

他的靴子踏地时，其实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声。可翠雀却仿佛在耳边幻听到了如雷般的轰鸣——若是有成千上万这样的老人同时立正，他们的靴子会发出怎样的声音？

翠雀并没有见过那样的场景。可她却仿佛听到了那样的轰鸣。如同瀑布一般撞击大地的声音。

翠雀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罗素，他变得仿佛像是一个拘谨而懂礼貌的年轻人一样。

老主教低声说道：“但还是辛苦你了，孩子。

“做的不错。”

他这话落下的瞬间。

翠雀清晰的看到，罗素的眼睛湿润了一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