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论是她的同事，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名人，其实都知道“宝钻”并不存在这件事。他们只是装作有这么一个人，实时演算出来的画面里就真的多了这么一个人、也真的能与他们对话。

而是从最开始就仿造着“人类”的道德观念与行为认知，而制造出的“认知仿生型高知性人工智能”。

罗素解释道：“这种社会实验其实还挺多的……或者说，整个崇光岛就是一个大型的社会实验场。

翠雀隐约意识到了罗素的想法，只是还不确定：“你是从那新闻片段里，察觉到了重要的什么事吗？跟我讲讲嘛。”

崇光岛上的所有重要新闻，全部都由她来播报。可以说，她就是陪伴着这一代人、乃至于上一代人长大的“童年”。

“但要说幽灵的话，”罗素闭上眼睛，若有所思的感叹着，“那‘狼人’又何尝不是电子幽灵呢？

“人们根本就没有从现实中见过‘狼人’，仅仅只有它留下的痕迹。可无论是三贤者亦或是其他普通人，都将‘狼人的存在’视为了一种既定的事实……原来如此，所以狼人的传说才会流传起来。它又何尝不是一种‘宝钻’一般的群体幻象呢？”

就如同游戏的即时演算cg一般。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不能确定自己的认知与观念就和人类完全一样。所以他们才进行了这场长达数十年的社会实验，来讨论人们究竟会如何看待这种情况——也同样是想要知道，人们究竟是如何看待“真假”人工智能的。

“你想要说什么？”

罗素从小就是看着她长大的。

“原来如此……虚假的人工智能啊。”

罗素嘴角微微上扬，翻身坐了起来。

——既然绝大多数的人类对这个世界的接触与认知，全部都来自于新闻与网络。那么假如制造一个仅仅只在新闻、照片、录像、网络中存在的“人类形象”，但实际上它不光是完全不存在、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智能。

三贤者都是人工智能，但他们并非是普通的人工智能。

——只有通过拍摄才能显现的幻影，正是生活在电子空间内的“幽灵”。

如果人们以为“宝钻”实际上是人工智能，他们又会如何反应？

“没错。并非是真正的人工智能，而是由人类操控的、假装自己是个正在扮演人类的人工智能的虚拟程序。如同套娃一样的复杂关系。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手段，来界定‘人工智能的本质’。”

罗素答道。

“假如说，存在着这样一座闪着光芒的神像。人们一直以来都认为祂是神圣的、一尘不染的、洁净的。祂是人们的心灵寄托，也是人们所供奉、信仰的神。人们围绕着神像进行各种祭祀，在‘神’的威慑之下，人们的道德标准非常高、社会秩序井然。

“但有一天，有个狂徒将这神像一脚踢倒，神像破碎、光照了进去。人们看到了神像不可逆转的被摧毁，那自以为神圣的神像内部已是鼠窝蚁穴、满是灰尘与淤泥，还藏着骸骨与珠宝。

“一切肃穆神圣遮掩之下的罪恶，刹那之间都全部被显现了出来。人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又无法像是当做没看见一样回到从前。原本充满秩序的世界顷刻之间道德滑坡，从未有过的混乱与堕落席卷世界，人们相互欺瞒、相互背叛、相互厮杀，曾经美好而宁静的世界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么，这个踢倒神像的人有罪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