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而定数必定可解

这种宛如棺材、又仿若王座的浮空车，坐起来实在是太过享受。

大概它唯一的缺点就是速度了……

但也很正常。毕竟这种型号的浮空车，本质上仅仅只是观览车而已。

就在这路途上，翠雀甚至还看到了更离谱的版本——

某种巨大的海洋生物，摆动着尾巴、缓慢的从街道上漂浮而过；有两层楼高的巨大轿子，被一群没有头颅的机器人抬着，上面还盘坐着一尊巨大的机械圣像。

那圣像有着鹭首人身，一手在胸前摊开、一道虚幻的、不断奔流的投影屏幕从他手中映出，而祂的另一只手则像是要在上面点选什么东西一样。

还有一尊外壳由黄金打造的、金牛形状的重装机兵，正缓慢而沉重的迈开步伐、在宽敞的街道上步行着。

“那个……应该就是鲸鱼吧？”

翠雀小声向着罗素询问道。

罗素却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

“因为他们，太像人了吧。”

“……你还真的不像是一位崇光岛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爱丽丝的能力某种意义上是不可取代的。

翠雀有些愕然的突然看向罗素。

“当双方因为自己的利益而不可避免的发生激烈冲突的时候，就谁也不会轻易退缩。哪怕其实两边都清醒的知道，如果这时打起来最终一定会两败俱伤，但如果在这里退缩的话，就意味着自己要完整吃下所有亏损。

“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每个人拥有什么才能、他们最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三贤者其实也都知道。他们没有公布，正是基于【温柔】……或者说，是‘没有必要’。”

她的灵能红移强度仅仅只有三级，却能如此好用，正是因为她同时还掌握了足够的医学知识与实践经验。并且有着远高于自身红移等级的蓝移，这让她的灵能变得完全受控。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一捞，甚至患者都不会有任何感觉，血栓就能被她直接捞出来。

“如果我不是崇光大学的首席、不是导师的学生，我恐怕连那些收入微薄的‘零工’都找不到……所以你也知道，爱丽丝能够在这里成为一名医生，是多么了不起的事了吧。”

更不用说那些一旦没有彻底清除干净，就必须再开一次刀、重新进行矫正或者治疗的麻烦手术了。能省下一次开刀的时间，就意味着对方的休养时间能大幅缩短。

于是罗素嗤笑一声：“现在我们这边不是已经聊完了吗？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也差不多要‘准备完了’。”

“这时，就需要一个第三方来‘讲数’。最常用的方法，就是请一位在业内有崇高地位的老爷子或者老太太，请他来当双方的教父或者教母。比如说一位赞拜博士。

听到了像是某种帮派的名字，翠雀终于感受到了难得的熟悉感。

罗素看着窗外，轻声说道：“爱丽丝说过……她希望我能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我首先做到的就是这一点；

“我已经厌倦了崇光岛那种毫无目标却又永无止境的前进，所以我在幸福岛里就放弃了努力、选择了怠惰；那些在崇光岛完全体验不到的休闲娱乐，找到机会就会享受……哪怕只是一瓶可乐、一袋薯片，也能让我满足。因为在崇光岛，虽然多半能是能活下来……可想要改善生活、学习技能却是很难的。

“所以崇光岛才能实现‘犯罪预测’——在犯人正式开始犯罪之前、甚至在他们作出决定之前，执行部就会被通知。而当他们开始犯罪的一瞬间，他们就会被逮捕、犯罪因此而被强制终止。

罗素话音刚落不到两秒。

所谓“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轻松”。能够互相洞察对方本质的两人，在接触了一瞬间之后、就不再需要言语来沟通了。

“包括你给我发送的消息、邮件，也是一样。他们虽然不管，但是不代表他们看不见。

“他们能够毫无延迟、也绝不混乱的操控崇光岛的所有车辆，也就自然能查阅所有居民的邮件，能够听到他们说的话、看到的东西。

“……但是，这有意义吗？”

可以说，许多人都因为爱丽丝的手术而改变了未来。

她的能力如此重要、外貌如此姣好，独自一人与年幼的孩子居住，平日里又怎会不被人调查，又不被人骚扰、袭击？

那恐怕只有一个答案。

爱丽丝可以用自己的灵能来直接触碰病灶。

“这个道理，对三贤者也是一样的。没有比他们算力更强的人工智能了……更不用说，这芯片原本就是他们发行的。如同天恩集团能够随时调阅芯片权限一样，三贤者也能做得到。

翠雀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违和感：“就像是……你从最开始，就与他们都处于同一高度。”

并非是得不到治愈就会死，而是因为养病所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在崇光岛，面子就是最重要的东西。但想要体面的活着，真的很难……所以才会存在‘帮派’，来让一群失败者能够得以互相帮助、得到他人的尊敬。哪怕只是在自己的帮派之中的尊敬。”

“……那你又为什么总能猜到他们的行为呢？”

“于是原本会狠狠撞在一起的两辆摩托，就会因为中间多了一个人而一同选择停下。因为双方都是平等的，在上位者的退让下选择了和平，那么也就不存在更先‘怯懦’和‘逃走’的一方。并且因为自己的纠纷而能够认下一位地位崇高的老人作为教父、教母，还会变得更有面子——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也与这位调停人之前调停的对象成为了‘一家人’。

……那么，崇光岛地位最高的大人物是谁呢？

“应该是从涌泉岛来的吧……他们临近海洋，应该是有鲸鱼崇拜的。不过我记得以前应该是没有的……可能是我走了之后才有的吧。”

无需开刀留下创口、就能直接取出子弹；也能将手伸入对方体内，直接正回脱臼、折断、碎裂的骨头；或者在病灶内杀菌消炎、零距离直接给药，而无需担心感染。

“原身就是生存在虚拟的网络世界中的‘神灵’，没有人类‘同时只能做一件事’的限制，又是在自己亲手缔造的网络中、每个个体又有自己亲自发放的终端……

“你完全没有被这片土地所同化……”

可以直接将自己的手、或者投影出来的“不存之器”插入到对方体内，设定好“仅接触”的东西、再投影出包袱皮之类的东西来将目标包裹并作用于“不存之器”，就可以将需要更换的义体肾脏随手取出，再拿起一个新的这么重新装回去……甚至不会比给手机重新贴个膜复杂多少。

罗素重申道：“毕竟在这里，所有人都希望能够成为被人尊敬的大人物。”

他用平时对话、聊天的音量，随口说道：“其实在我知晓爱丽丝的过去时，我就明白了……三贤者的确是知道这件事的。

说到这里，罗素笑了笑、转头对着翠雀说道：“你还记得‘教父’吧？”

罗素坦然答道：“我从出生起，后脑中就被埋下了芯片。

“……所以，我们才会被两位赞拜博士堵在机场吧。”

那就是其实爱丽丝是被庇护着的——早就有大人物猜到了她的身份不对劲，提前吩咐好了、做了照应……

直到这时，翠雀才小心翼翼的在罗素耳边低声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