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捕获于镜中

坏日此刻正站在罗素与赛纶所在那栋楼的外面，从高处的楼顶俯视着他们的房间。

尽管窗帘挡住了赛纶所在的位置，然而罗素却露在外面那一半。

虽然坏日的义眼有着红外视觉，能够为他揭示墙后的视域。

但也正是因为罗素故意留在了外面这半边，坏日才能在接到鹿首像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找到他们具体所在的位置。

罗素在与翠雀前往赛纶那里之前，提前两天就和坏日说清楚了——让他这段时间随时待命。

坏日没有芯片，因此也接收不到消息；不过罗素可以通过鹿首像向他求援。

为了不打草惊蛇，在罗素他们进入赛纶的办公室之后，就不能再发送消息了。

即使不考虑赛纶作为董事长的身份，这也依然是一种很不礼貌、会让人心生警惕的行为。虽然不会直接从瞳孔中倒映出脑幕的画面，然而目光聚焦于虚空中还是自己身上，在谈话的时候还是很容易就能发觉的。

在鹿首像通知了坏日与蜜莉恩之后，他们就通过“门”进入到了合适的位置。

以心灵的距离重新界定物理距离。

她身后涌现出浓烈的光辉，甚至直接将半个深蓝色空间的色调一并改写成了粉白色。

因为那没有什么意义——赛纶作为圣者，她的生命力非常强大。不像是卡玛尔瑟那样，能够被坏日一刀斩首。

“群青”的号召力对她来说很重要，能够成为“萨尔”的罗素还要更为重要。无论赛纶是想要维持现状，亦或是未来否决“永生派”的计划，她都需要两个罗素的支持与协助。

在那瞳中镜里面，正映着赛纶背后展开的光环。

在这个高度社会化的世界，比起作为“行走的圣者”的赛纶……还是作为“天恩集团董事长”的赛纶更有威胁。

而在罗素刚刚变成赛纶之时。

就像是她那巨大雕像中，手持的光球颜色一般；又像是为了遮挡血腥画面，而恰到好处出现的“圣光”。

当罗素刚刚望向窗外的时候，他实际上是在与坏日四目交汇、确认了他们的位置与状态。

若是一般的精灵，光是这一剑落下、恐怕内脏与大脑就要滴落一地了。

然而，罗素所提出来的话题又让赛纶不能忽视。

若是翠雀自己过来见赛纶，那想必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赛纶能看出来，罗素的确是真诚的——而罗素本身又是精灵的继承者，甚至也是董事长级别的“首领”。他的立场与态度关系重大，赛纶必须争取罗素的支持，因此她才会不断对罗素示好。

一刀深深的刀痕，将赛纶自中间竖着切开。

没有任何阻力、甚至都没有发出声音。

见状，哪怕是赛纶也不免恍惚了一瞬。

哪怕是赛纶，这一击也对她造成了不可忽视的重创！

那是会让人联想到妈妈的怀抱、粉色调的热甜酒、高档的蛋糕一样的嗓音。

然而，赛纶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另一个赛纶的温柔声音响起，声音之中重重叠叠的回音与杂音逐渐消散，属于赛纶的声音愈发清晰而突出：“你那名为‘恩惠’的命运吗……”

所谓甜点最高的赞誉就是“不甜”。赛纶的声线就是这种给人以甜蜜感却又“不够甜”的感觉。

若是赛纶结束了与罗素的谈话，或许她就会冷静下来。

她谨慎而又警惕的看着本应是罗素的“第二个赛纶”，一时竟是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有着幸福岛上最高权限、同时又是个顶尖程序员的赛纶董事长，能够轻而易举的调取监控来发现窗外那两人。她或许还能有其他的手段，比如说圣秩之力……亦或是她背负的命运本身，那毕竟也是一种极为强大的灵能。

与对方接触的时间越长、接触的面越大，灵能消耗与难度就越大。

她被切开的身体就这样在圣光之中，慢慢“缝合”了回去。

那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形态——在赛纶的瞳孔内部，闪耀着光的并非是灵能的光辉、而是一面倒映着光的镜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或许也不能说是病毒……而应该说是一种还原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