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无论是皇帝、冰水，亦或是翠雀与劣者，乃至于巴别塔诸人都可能无法理解的计划。

“所有那些真正需要扶济社来帮助的人，都不会相信那些演说家们的夸夸其谈。我曾经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对那些最为贫苦、最为困难的人，讲述着他们穷极一生也看不到的未来。

“那不过是不愿伸出援手之人找的借口罢了。”

理发师那仅是耐看的程度、如同邻家大哥哥一般温和的容貌，此刻却仿佛闪耀着光辉。

皇帝深深望着他，一时之间难以理解。

以及最关键的……就是付出的，将不再是他自己一人。

“这是七座空岛内，唯一‘员工享有福利及薪资’，但高管将一分不拿、不享受任何福利待遇的公司。因为我们相信，为他人而服务是一种荣誉。这是唯一工作本身即是‘目的’的工作。

“而如今我所谈论的，都是人们最为关心的‘落实’。这正是我如何让人们‘既能又敢’的答案。”

皇帝诚恳的答道：“我今年快六十岁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专门负责送钱的公司。”

“——如今，我们就站了出来。”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没有大人物愿意站出来、为公义而发声呢？

“心中仍有梦的人、热血仍未熄之人，请加入我们吧。”

他原本以为理发师会发起一场演讲，但最终迎来的却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广告。

“随后是我们的公司的福利。我们将给所有员工免费购买安瓿生物医疗的白银级医疗保障套餐，并为员工的孩子提供免费教育基金，只要成绩达标、公司将提供员工孩子的所有教育投入——这笔钱不从基金池出，而由我个人及‘群青’先生的积蓄中提供。这本身也视为一次由我们发起的零息无限期的‘扶济’行为，以后想还随时都可以还、若是不方便也可以任意延长。但理论上，这并非是施舍，而是一次‘扶济’交易。

皇帝只是盯着他，没有开玩笑、而是严肃的说道：“这不是借口，而是事实。世界正是基于自私与怀疑的轨道之上运行的，太过相信他人就注定会被背叛到遍体鳞伤。

“……各种意义上，都是过于难以置信的行为。你不讨论如何行善、如何让人们‘既能又敢’吗？”

而是真正站在阳光底下的……除“英雄”之外的另一道旗帜。

是只有罗素知晓的目的。

“可你想过没有，被你帮助的人……真能帮到你们吗？我必须说句得罪人的话，大多数人是有着极限的。他们所能做到的事极少极少、而帮助他们的费必定远高于所获所得。若是仅将规模局限于俱乐部，或许还能勉强维持收支平衡……可若是搬上台面来，那就是纯纯的赔本生意。光靠你与群青，根本无力支撑多久。

是罗素面对他所知晓的绝望未来，仅有“群青”、“理发师”、“侦探”、“摩根”等人所暗中构建的另一个宏伟计划的第一步……

在聚光灯之下，理发师如此郑重的宣告道：“让我们，将你们变成伟大之物的一部分吧。”

“……真的，非常难以置信。”

“公司的流水每月都将全部放到网站上，完全公开。由内部及外部人员随时确认，以确保扶济社自上而下不会贪图一分钱。

“我相信，大多数人心中都存在着、或者曾经存在着善意。只是被生活所磨灭，或者说……是因为还不够强。

因为理发师所说的话过于震撼，皇帝甚至来不及打断。

“——而这也正是我的诚意。”

理发师耸了耸肩：“但那无所谓——正如我之前所说，公司的存在与否完全依赖于外界的维系、源自于人们是否希望我们存在。”

“我会付出代价。”

他最开始，就在向着无码者贩卖希望与可能性——当时也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他。

“我相信，此刻节目的评论区也一定闪着光。那是名为正义、希望与善良的光。

他还在细细咀嚼着理发师之前所说的话，严厉的警告道：“你可是当着全岛观众的面，进行了这样的承诺。你知道如果你做不到，会如何吗？”

那也是唯一能够将七岛统合起来的可能性。

因此无论多么困难，都必须做到。

扶济社不过是个雏形、是伟大之物的卵壳。

里面所酝酿的，才是罗素真正想要创造的伟大之物——

绕过巨龙的封禁，舍去政府的“名义”、而仅在事实上……再度重建统一的国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