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神经强化手术

“我想，我们还需要天使的帮助。”

霞将浮空车点火升空，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翠雀：“能帮忙联系一下乐园鸟小姐吗？”

“我原本就是这么想的。事实上，我已经给那孩子发过消息了。我想他们看到之后就会立刻赶来的。”

翠雀靠在浮空车的后座上，冷静而平静的回应着。她言语之中凸显出一种自信与对局势的把控力。

“具体的位置在哪里？我是说他们最后降落的位置……姐你应该能查出来吧？”

“当然。”

翠雀答道：“是灵摆区的水塔。”

“水塔？灵摆区最高的建筑吗……”

霞闻言，陷入了沉思：“这是否可以说明，他们其实并没有策应？所以他们找不到其他能够让直升机静悄悄的降落而不会被人发现的平地……”

“不会，菲蕾德翠卡。就算他们有手段屏蔽摄像头，但直升机这东西可没那么容易‘静悄悄的降落’。倒不如说，他们屏蔽摄像头的手段，其主要目的应该就是拖延时间。

这事要追溯到，冰水成为首席记者的那个月。

那是认知强化药。

“……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冰水应该在一个隔音、不会有外人来打扰，且有足够空间的安全地方。我认为最有可能的地方，应该是附近的酒店房间。”

而随着药物的吸入，她浑身上下颤动的敏感神经得到安定。周围的情报快速涌入她的大脑，对自己的肢体操控能力随之上升。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那么你认为，他们在放下直升机之后会前往哪里？”

而她却曾经幻想着自己是独立的——认为自己是杰出的、正义的、闪闪发光的。

于是在霞认真的向自己的父亲道奇逊，解释了自己想要做什么、并在道奇逊劝诫无效之后……这个固执的女孩，在父亲的一声叹息中，选择了安瓿生物医疗最高规格的“神经强化手术”。

“……要说后悔不后悔的话，肯定还是后悔的。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可能就没有勇气选择接受手术了；如果再来一次这样的手术，我也没有信心能够撑下来。更不用说，在那之后还有切割肢体装配义体的其他手术——普通人的感知，可能没那么容易识别出他们的躯体与义体的差别，但我却不一样。

“但即使如此，在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开始不断的吐了。我没有被自己呛死，是因为早就准备的护士将我的呕吐物及时导出。

“那种异物感无时无刻伴随着我。它让我痛苦，让我不适，让我清醒。也同时让我更加敏捷……能够发挥出其他人远远无法发挥出的义体性能。

她只想要得到力量……至少能够用来保护冰水、用来践行自己的思想。

“能有这样的父亲，我是真的很幸运。”

这狠狠割了霞的心脏一刀，让她的面色反复变化。

霞第一次远离自己平日里那安全的生活环境，进入到了下城区。她只差一步，就被无码者袭击并被杀死了——肯定也连带着冰水一起。

“——所以伱来找我和罗素，其实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帮你作出决策？因为你无法承担自己决策错误的代价……所以就打算将它转嫁到他人身上吗。”

想要变强——如此朴实而传统、传统至原始的愿望。似乎与这钢铁都市浮空岛的环境格格不入。

“后悔吗？”

霞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翠雀无奈的叹了口气。

翠雀幽幽问道：“那么，你深入到这种程度……是终于做好杀人的准备了吗？”

“哪怕是以最丑陋、最狼狈的姿态——我也要亲身参与其中、用我自己的力量来保护与拯救。而不是站到一旁，悲天悯人、袖手旁观。

“我已经足够幸运了。这手术是如此昂贵，甚至能够买下兄长大人所在的三分之一个小区；而它甚至有着20%的死亡或瘫痪率。想要做而没有钱的人，做了手术却撑不下来的人……和他们比起来，我已经很幸运了。

翠雀轻声问道：“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手术很痛苦吧。”

“我不知道。”

“……但现在的话。我却如此庆幸，庆幸我接受过了这样的手术。这让我能够保护着你杀过去，让我能有底气亲自来到这里，而不是当个瓶站在最远、最安全的地方祈祷。”

“就像是我之后在吃饭时的感受一样。我能感受到食物在颤动，牙齿咬碎、舌头搅拌。食物被搅成恶心的残渣，顺着食道慢慢滑行落下……而我甚至能意识到微量的食物仍然攀附在我的食道上。那种异物感让我不断想要呕吐。

霞没有立刻回答。

“你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