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并不知道他所追寻的理想、追奉的道途,因此也不能评价他此行此举是对是错。他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他原本以为,比起“掠夺者”、鞘会更倾向于“旅行者”,他离开爱丽丝只是为了寻求真相。他是历史的收集者,问题的解答者……比起那种给人以危险与锐利感觉的持剑之人、应当更接近于那种孤高而寂寞的学者。
并非是智者,而是牺牲者。
作为爱丽丝的儿子、同时也是鞘的儿子,他有权力去过问鞘在牺牲掉爱丽丝之后得到了什么。
“毕竟我们说的话,她是都能听得到的。而对精神分为许多份的鹿首像来说,也不存在‘没有时间联系我们’的可能。
“既然我都说到这份上,她也是一声不吭。就说明鹿首像并不想跟我说些什么。
而是在不失去冷静的同时,清晰感受着心中有种东西在涌动。那是会让原本怠惰而懒散的人认真起来,让老实人变得发狠的什么东西。
“那事不宜迟……”
并非是旅者,而是狂信者。
仿佛只有这样博学而智慧、沉默而深邃的男人,为了真理而发起的孤独而浪漫的行途,才能配得上爱丽丝这样温柔的女人,才配得上她抛却了荣华富贵的这二十余年的寂寞与贫苦。
“不。”
她左手攥拳置于胸前,右手用掌根一根一根去按响左手的指节。
罗素低声喃喃道。
“……这种感情,就是真正的愤怒吗?”
可这次,他却并不会感到悸动。并不会跃跃欲试,想要发泄些什么。
“也就是说,如果鹿首像真想说点什么的话,就算我们不去找她、她在这里也是一样会告诉我们。
翠雀感受到了罗素心底的怒火。
“失望……也不至于。但确实与我开始所想的不同。”
作为同伴、作为协同者、作为好友提出了最有效的建议。
因为对浪漫、自由与生命本质的追奉,倒是能解释他的狂乱之举,姑且将他抛弃爱丽丝的行为视为他的“病”。因为罗素也知道,有些灵魂向来就是无法被束缚的。如果他是突然变成了那样的怪人,那么就谁都不用去责怪了。这只不过是某个灵魂突然发了病,是天灾、是不幸。
罗素同样冷静的回绝道:“鹿首像的残躯,根本就不能说话。而她植入到我们脑中的程序,也是能够对我们发话的。
但那沉默并非是因为智慧、不是因为洞悉了凡间的一切,不是如同清泉、深涧般的淡然,而是如烈火般灼烈——焚尽自己的灵魂与生命,牺牲自己所能牺牲的一切、将剩余的人生奉献于自己所追奉的道途。
竟是如此。
但翠雀却是了然的点了点头,简单而明确的答道:“那我会帮你……我是幸福岛最好的赛博侦探。
如此一来,罗素就非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值得他如此去做了。
若是那个答案不能让他满意——甚至在方向性上无法达成认同的话,罗素也不介意痛揍对方一顿、或者站在对方的敌对之处,乃至于亲手将那份理想残忍的断绝埋葬。
罗素摇了摇头。
“好,”罗素点了点头,“那我回通神岛准备动身,然后再去找一趟麦芽酒。在明面上,把‘群青’这个的身份先给调回来。”
“记得帮我带饭,我晚上不回家了。就在你家帮伱看家吧。”
“好。”
两人简短的交流完毕,便干脆利落的兵分两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