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首之轮，面之火

容器闭合又打开，打开又闭合。

而只有在清楚的知晓它里面容纳的是什么的情况下，由自己亲自将容器闭合——这才能称得上是属于自己的容器。

“我还嘲笑猴面鹰，被预言所误导。原来我自己也是这样……”

罗素之所以觉醒的灵能是“神之容器”，正是因为他本能的希望他的内核能受到约束与控制。

那宛如狂徒般的黄昏本质，并非是他的心。

——这份超人的本质，与压制它的脆弱、渺小、愚蠢的凡人意志，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罗素！

尽管连罗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当年本能所约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而在他意识到这份本质的时候，便将其肆无忌惮的释放了出来。

他的本能反复告诫他、反复警告自己。罗素只是感觉自己仿佛忘了什么，有种莫名的违和感、却始终没有想到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林檎让他再度想起了那句话。

罗素低声喃喃着。

在它旋转之时，周围的世界也变得扭曲而朦胧。另外一个与众不同的、时不时飘着一条警告代码的世界，仿佛要具现于现实一般。

就像是点燃火柴之时看到的幻景一般……

若是将这个世界比作公司，他就是唯一的老板。

它们套上了昏黄色的光辉作为外壳，密密麻麻的触手逐渐生成、逐渐变长。

要逼迫出他的力量——

像是嫌弃“圣人斩首”砍的太慢了一样，一整个街道那些被猴面鹰感染的人们，他们所有人的头颅突然弹射起飞！

鲜血如暴雨般呼啸而下，溅在地上、溅在窗户上，将整条街道涂改至宛如地狱一般。

为了榨出罗素更多的愤怒——已经开始毁灭进程的人头之车轮再度开始缓缓转动，酝酿着下一次攻击。

罗素也像是明悟了什么，甚至能够掌控黄昏的力量——他甚至自己都无法收起那份力量。

这次要攻击的，是下方的钢铁都市本身。

因为他根本没有让他们活过一瞬——

这次先用掉百分之六十……不，百分之八十的存量。让他感受到紧迫与恐惧吧……

若是某个人的梦想是燃起火焰，光是靠他自己是难以做到的。

下一刻，它便将那颗头颅轻而易举的摘下。如同人将葡萄从藤蔓上摘下般轻而易举。

凶面、悲面、乐面……

……没办法了。

每个人的梦都有所不同，而他可以居中调度。将人们的梦化为自己的力量。

伴随着它的旋转，凡人肉眼不可视的丝线被纺织了出来。

带着脊椎的那些头颅，互相穿插着、组成了六芒星一般的图案，而更多的头颅则密密麻麻的点缀其上。

猴面鹰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像是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随着车轮的旋转，那些昏黄色的触手逐渐开始变长。

无数丝线自虚空中垂落，那些在罗素面前游行的人们一瞬间意识就被吞没、化为了行动僵硬的傀儡。

不能进入螺旋的态势，他就无法进一步的进化……

那些空白的面具自他掌心喷涌而出！

熔炉之火，滚烫灼热。

罗素越是深入黄昏……越是绝望、越是愤怒、越是疯狂，他的力量才会得到提升。

他必须要动手了。

他只不过是已死之人的幻影而已。

那背过手来的神之容器，就像是得到了生命、或者说被唤醒了一样……

“再来点，再来点！”

他绝不允许。

一个人的独角戏，没有任何意义。

随后，它们就变化成各种各样的姿态——妖怪的、神明的、男人的、女人的。

用那剩余九百九十个九个灵魂作为动力，实现“燃起火焰”之人的梦。

比起暗淡的太阳，它更像是一颗辉煌的、近地的、濒临黄昏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