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罗素，你要为自己而活

尘隙那宛如劣质塑料模特般的躯体，被圣人斩首所贯穿、高高钉在了墙壁之上。

那被暗红色的熔炉之火所煅烧着的合成人们，即使如何挣扎也无法甩脱身上那黏附着的黑火。

但他们也没有发出凄惨的嚎叫与悲鸣……而是在向着罗素继续前进的过程中、被烧到失去继续行动的机能，一个接一个的摔倒在地。

宛如柴薪一般。

而被高高贯穿的尘隙正歪着脑袋，用他那描画上去的虚假眼球看着前方。又像是在看着罗素一样。

他此刻看上去，却像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被火焚烧的圣人一般。

他身上的材料被圣人斩首的刀刃上附着的火焰灼烧炙烤，逐渐融化。看上去又像是被孩童“火葬”的玩偶。

“我还是不明白。”

在烈火之中，“尘隙”却发出了沉静的声音，就仿佛被灼烤的不是他一样。

——或许也的确不是他。

“你为了杀灭我而付出的努力，本身就是在向我靠拢……不管伱如何否认也无所谓。当你不择手段的，将所有的‘我’毁灭的时候，你就成为了下一个我。

尽管“英雄”有着杀人特权，但这份特权的本质来自于“民意”。公司通过这种手段绕过巨龙的法令来行使暴力，“英雄”本身只是一个执行暴力的傀儡而已。

那些人群并没有停止向这里靠近的步伐。

——英雄不过是“击锤”而已。

她还说了……要让罗素过着属于自己的幸福快乐的日子。

若是最开始在空艇上，拒绝坏日的邀请……若是没有前往幸福岛，而是直接来通神岛的话。

“妈妈把妈妈存下的幸福……都给你。

那看上去不过只有二三十岁的年轻面容，此刻看上去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一样憔悴。

“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再或者，你直接联系酒店服务人员，让酒店来为你开路？哦，只要让杀死他人的罪恶不落在自己手中，我想你就能忍受下来了，对吧？是的，就像是一位大人物一样……】

“一个人能找到的幸福……太少了。

终究还是逃不掉这份【宿命】吗？

“很早之前，我就食言了。”

他不想工作。

【现在想退倒也不迟……真的不迟吗？】

罗素闭上眼睛。

那是与“猴面鹰”对“尘隙”所说的话，相类似的言语。

在尘隙的发声器官也烧融之后，猴面鹰再度回到了罗素脑中。

【你也可以选择落荒而逃，只要能逃到塔尔塔罗斯酒店就算你通关如何？】

因为此刻说话的却并非是尘隙，而是使用着自己儿子躯体的猴面鹰。

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无法接受过着平凡、幸福日子的那个自己。

爱丽丝在死前告诉他，要他成为“大人物”。

“人是救不过来的，照顾好你自己……就够了。”

那像是老年代的机器人电影中配音般的合成音响起。

他极温柔的，仿佛在说晚安一般的低声说道：“我是坏孩子。

他回过头来看向屋外。

那并不奢侈，而是触手可及。

罗素板着脸，将圣人斩首再度固定到自己背后。

也是罗素曾经允诺的话。

“不必在那里冷嘲热讽。”

他每日都过着安稳与快乐的生活……与这些空岛上的可怜人们，过着完全不同的、属于“大人物”们的生活。

“不要再去做危险的事了……”

“我本来就是巴别塔的一员……在阳光之下所过的日子，也过的足够久了。

“妈妈该做的、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妈妈一生救了好多好多人，寻回了真理，诞生了你。你不欠任何人、也不欠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对你有所亏欠。

这来自梦界的愤怒之火，已然在现实世界中诱发出了真正的火焰。这些火焰将房间内的各处引燃……黑色的、长燃不熄的火焰，被赤红色的火海所包围。

【怎么，终于想清楚了？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