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说到底，这也是我们巴别塔的责任吧。

罗素摇了摇头，伸出手来将圣秩之光洒下到天送祸来的断躯之上：“虽然我们巴别塔也不是什么正义使者……但至少就我个人来说，我无法接受一个恶意坑害宿主、能够随意以数千人的性命为柴薪的恶魔。把它杀掉的话，反而是给了它自由——杀掉的也只是天送而已，不是天送祸来。”

但他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乐园鸟就主动提出要加入。

“行了行了，触那边我会替你盯着的，你就别一个劲的说教了。”

从“侦探”的人格核心、浮出一种复杂的，混有担忧、欣慰、感伤、失落、喜悦的感情。

“那样的话，就让它称心如意了。”

她是下城区出身，也曾经加入过帮派。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这臭名昭著的记忆窃盗集团。

在他的治疗之下，天送祸来至少现在保住了命。他上半身直接愈合，但这样的他也活不了太久。

罗素不与孩子争辩这种问题。

随后，坏日转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送去梦界，让终乡把它锻造成心灵之楔？”

或者说，正因为它被全空岛最高规格通缉、被公司甚至巨龙那样的厌恶与警惕……如此之高的敌对规格，以至于在下城区反倒是成为了不少人崇拜的偶像、以及模仿的对象。甚至有人将巴别塔视为反抗公司的精神领袖。

“说起来，我和你没什么直接的亲缘关系吧。”

坏日提醒道：“至少得把他的芯片摘掉，不然这里也容易被定位到。”

“华羽……”

但光是说出这样大胆的话，就让容易害羞的乐园鸟脸颊绯红。

罗素吐槽道：“你的老师是那个男人、又不是我妈妈。按辈分来说，我妈妈对你来说其实应该算是师母吧？”

他脸上那深深的法令纹，让他看上去威严而稳重：“我大概想到了处理掉这恶魔的办法了，只是得先把他藏起来一段时间。”

但坏日没有解释，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仿佛变成了植物人一般、完全失去生息一动不动的天送祸来：“你打算怎么处理？让它就这么流血致死吗？”

他伸手摸了摸乐园鸟的头，那熟悉的触感与抚摸的手法、让乐园鸟一时之间热泪盈眶。

“能够和您待在同样的组织中，带着同样的命运而前行……这正是我的愿望！”

罗素摇了摇头：“而且它毕竟是一个独立意识，就算把它带到梦界的话，也会先进入最初荒原……我手头没有能够拘捕恶魔的手段，苦痛之楔只能抽取圣秩之源。就算我已经认路了，也没有那个自信能把它从最初荒原一直绑到终乡那里。万一中间逃掉了就糟糕了。”

“都可以，没问题。”

有自信是好事——她的眼中都因此而有了光。

“释放了这个恶魔的就是触小姐。她自认为能够控制自己诱导觉醒的恶魔，却没有意识到天送祸来是一个‘恶魔觉醒者’。既然如此，处理掉它就是我们的职责。我们总不能比公司还不负责任——我们既要与公司对抗，就不能同堕于深渊。”

罗素严肃的说道。

他平缓却坚定的答道：“无需担心。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保护你的。”

有着白色短发、面容慈悲的中年人点了点头：“不过……伱是怎么想到要加入巴别塔的？

“我还以为，你会对巴别塔这样的组织感到抵触……”

罗素摸了摸乐园鸟的头，回过头来看向坏日：“这孩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乐园鸟毫不犹豫快速说道：“现在，我已经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所崇拜的前辈，是我想要追随的人。

“算是在吧？目前的话，的确在幸福岛下城区的某个地方……下次我带你去看看。”

罗素却是固执的摇了摇头，眉头紧皱：“她跟我承诺，说是之后不会进行这样的危险实验了。但她答应的过于轻巧，我反而有点不太信。这件事必须处理……”

他低声喃喃着，下意识的念出了乐园鸟真正的名字。

“现在没有，之后可能就有了。”

“我不要作为理发师先生保护的对象——”

“那你打算怎么办？用你的容器把它关起来？”

“不，我打算去找阿米鲁斯董事。”

白色短发的中年人一脸肃穆的说道：“作为透特灵能的技术管理者，他肯定是有办法的。

“——当年那位‘玛门’，可从来没有再重新诞生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