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园鸟在努力为罗素描述着其他两位新同事的性格。

随着法师们心中的欲求发生改变，他们就会在梦界中得到相应的力量。

但成为法师的话，就只会借助法术从其他人那里攫取利益……因为法师都是随性而为的人。越是强大的法师，本性也就越是难以遮掩、性格也就越是极端纯粹。

法师们越是抱团也就越是强大、越是安全。因为每个人触发阴影的时机都是不同的，只要人足够多、就可以互相帮助清除阴影。如此一来，某个区域就算没有强大法师的庇护，只要一群弱小的人团结在一起也可以足够安全。

“也就是说，教会对法师这个群体……其实没有仇恨？”

只要团结、谨慎，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

法师们认为，那些死去与变成植物人的家伙，是因为心灵的弱小无法承受梦界的历练、却贪婪于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而那些被阴影侵蚀腐化的人，是因为不合群或者自视甚高。

天使们切身体会到了圣秩之力的温暖与强大，因此更知晓这才是最为正确的道路。

无论他之前的力量有多么正常，只要他的心灵扭曲畸化、他的力量也会“有毒”。

而在法师来看，他们就会觉得教会多管闲事吧。

法师与灵能者不同。不刻意引导的话，除了情绪极度波动之时，法师很难自发进入梦界。也就是说，如果认为自己的才能到此为止，只需要停止修习法术就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了。而如果抱团前进的话，很多困难都可以战胜、消除；如果抱团长期待在一个固定的区域，那么也可以互相帮助着清除阴影。

如果要说圣秩与法术最大的不同……就是圣秩只给了人用于行善的力量，而法术给了人具现心灵的能力。

但随着战争的进行，法术就开始逐渐变成了诅咒、毒、辐射与污染。

“圣秩之力是公平的……它不需要什么聪明的大脑、强壮的躯体。不需要有钱也不需要有个好出身，像我这种无码者也可以得到认可。教会里也有一些好人，只是平日里随手做着做着善事就得到了圣秩之力的认可……

这其实是一种很常规的正邪之争。

这里才是教会与天使的主要分歧。

“他和无明先生有时候就会吵架，但不是很激烈。一般是关于圣秩之力对人性的引导。无明先生一直认为，圣秩之力要争取的不是‘本就是善人’的那些人，而是‘可以为善也可以作恶’的那些人。

那都只是报应。

“那么，能以更快的速度、更低的门槛、更高的副作用得到更强力量的法术，就是一种‘邪路’……”

再之后，就开始用血肉制造扭曲的怪物，将死者复生化为亡灵，让生者燃烧爆炸，将瘟疫埋藏于被教会救助的伤兵体内……

乐园鸟点了点头：“是的。

他们最开始会打起来，只是发自内心的互相认为对方的道路是错误的。

“不光是教会里的前辈跟我这样说。天使们也跟我确认过，他们当年只是想要根除将更多的人带到弯路的错误传承。”

但无论如何，他们所想的都是自己。

罗素认可的点了点头。

因为法师们也认为自己才是正道。

“他的性格很温柔，但他认为必须根除法师的传承、为此可以付出一些牺牲作为‘必须之恶’……他甚至认为灵能者的道路也是错误的。

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情绪、都会立刻得到回应——而克制、坚决、勤劳、勇气这种正面特质，显然不如嫉妒、愤怒、仇恨、贪婪这些情绪更容易膨胀。

“毕竟，只要脚踏实地做个好人就可以得到能够帮助他人的能力……这种好事为什么还要迟疑？”

“不过……虽然天使们对法师的态度，比教会要坚定许多。但天使们之间的意见也是不同的……比如说无明先生。

稍微没追求一点的法师，会在安全的情况下追求力量；有追求一点的，会占据梦界中比较靠后的区域来得到独一无二的力量、或者传授弟子来继承自己的道路；再有追求一点的，则会向着终末高塔发起终其一生都无法抵达的死亡旅行。

你们教会自己都无法完美的传承力量——主教的孩子未必能成为主教，圣人的弟子也未必能成为圣人。无法通过教导与继承的方式稳定传承的力量，实在是太看“运气”了。它没有保底，一点都不够稳定。

罗素认可的点了点头。

虽然天使们是虚造的圣人，但他们在成为天使之前一定都是“好人”……因此他们是真的想要引导法师们走上正路。

……说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是担心父母离婚的小孩子一样。

但乐园鸟显然是多虑了，毕竟罗素和天使们认识的时间其实比认识她还要在长一点。

有些人，只要互相见一次面，就知道对方可以成为能够值得信赖的好朋友了。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