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董事的这个过程并不重要，最重要的一步反而是使他们重启。

就算他们再天才，如何调查、研究这个转生系统，最多也只能得到这样的结论。

但他可以确信，这肯定是一位无法被母树系统识别、没有属于自己的备份和复制的“假托基法特”。

原本的转生仪式就是这样的……毕竟身体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他们的确具有主场优势。就算人格融合，他们也能占据主导。

而能被精灵看上的“转生体”，本身就是极优秀的天才。

巴别塔持续刺杀精灵董事的举动，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是给予他们“新生”。

而只要是人，就有缺点、就可以被利用……

——尘隙之前被卡玛尔瑟威胁要购入股份却没有伤到他，如今他逃走到了通神岛、被神智重工控制了起来；

——猴面鹰并没有在那次绑架中死去，他还在为赛纶持续研究，尘隙是天恩集团控制猴面鹰的人质，但天恩集团最近却放走了这个人质；

——猴面鹰的研究涉及到将人类的意识转移到机械上来获得永生，但这个技术本身有着固有缺陷、无法被普及；

——尘隙是猴面鹰的独生子，之前研究的是入梦技术、目的是为了干涉梦界；

也就是说，精灵的“母树”系统只认可鹿首像一人是真正的托基法特。

甚至鹿首像的记忆都还在不断被“母树”系统备份中。

当那至高的八十四人逐渐被更迭到一定程度时，原本如铁板一块的精灵董事就会自然而然的分崩离析——他们不再具有相同的利益和立场，不再总是将视野投到千百年之后，不再如过去一样一成不变，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毫不畏死……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传承机制为何会出现错误，不敢赌下一次死亡时会不会同样失效。

——神智重工在幸福岛上的分公司董事就是托基法特，一个不应该存在的精灵董事；

——这个托基法特是冒名顶替，因此并不具有精灵的意识上传与复制的能力；

如果精灵真的完全不跟他们提这知识里面有先代的人格、或者宣称他们自己才是主导的话，这些继承者们反而会起疑——哪里有这么好的事？真就天上掉馅饼？

人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就不会相信无由来的好事会落在自己身上了。

而作为既得利益者的精灵，当然不会公布这个秘密。他们甚至可以继续扮演接受传承之前的自己，因为也在传承仪式中得到了原主人的完整记忆……他们甚至可以扮演着“宿主”的人格，来“亲自展示保持自我的可能性”，以此劝说其他的继承者接受继承仪式。

那就是在“托基法特”缺席后，精灵们真就没有意识到有人叛逃了吗？

鹿首像自己也对此很是疑惑。

虽然不知道他是继承了鹿首像没来得及继承的那三分之一记忆，亦或是就连那三分之一记忆都没有……罗素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属于原本的“托基法特”的人格，亦或只是单纯来冒名顶替的普通精灵……

在他们经历传承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自然就知道这是一个骗局。

如此一来，他们就从神明被降格为了“凡人”。

他们会开始互相怀疑，不再相信其他的“同伴”。认为其他人都是从古代活到现在的人，只有自己才是“崭新”的。

“……我懂了。”

罗素喃喃道：“他想要制造……第二颗母树。”

知道这个名字的瞬间，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用来。

如同补足了最后一枚拼图，一切都完整了起来。

(本章完)